“忍不了那又能如何?你也说了,形势比人强,我不从他那里买,难道要我们活活饿死?”连秋枝声音有些发颤,她虽然不想跟徐德远过下去,可到底没有和离,她还是徐家妇。若是让旁人知晓她不顾婆母死活,带着女儿吃独食,少不得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她交易的时候明明很谨慎的,也再三交代了三个女儿切莫声张,这徐青莺是怎么发现的?
“我警告你,揭发我可没什么好处。这钱是我爹给的,没理由你们徐家都流放了还要靠着我爹养活——”
“二婶这样想我,让我很伤心呀。”徐振英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可怎么看那种稚嫩的脸配上那成熟的表情,总有些不伦不类。“再说,我也没说要揭发你啊。昨天我就说了,过什么样的日子,大家各凭本事,你以为大房也跟着我们挨了两天饿?”
连秋枝一愣。
“你就没发现她去找过钱家姑娘?”
找未过门的媳妇讨要吃食,那还真是黄翠娥能干出来的事。
徐振英耸肩,“我看就只有三房和四房是真的老实。”
连氏一时心跳如鼓,看着眼前人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由得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凡事多观察嘛。”徐振英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重点。我对你们做了什么都不感兴趣,举报揭发,我更没有兴趣。我来就是想问二婶,想不想彻底解决刘老实?”
连秋枝愣住,“你什么意思?”
她如何不讨厌那个解差。想她堂堂三品大员的女儿,竟对一个小小吏目低声下气,甚至明知对方敲诈勒索,她也只能小心赔笑不敢得罪。
一块窝窝头,卖她五两银子。
再这么下去,人还没有到贵州呢,银子就先没了。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她这回算是真体会到了。
“我觉得我们不能任由刘老实拿捏。你想想,咱们这一路才刚开始,他就这样对付咱们,后面怎么办?只怕咱们一大家子被他收拾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咱们得主动出击,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件事。”
连秋枝略一思忖,见徐振英不似玩笑,心中多了一分计量,“难不成你有办法?”
“现在没有。”徐振英盯着连秋枝,笑得分外和蔼可亲,“这不是需要二伯母帮忙吗?”
连秋枝似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却又不愿轻易让她得逞,便端出长辈的样子,低咳一声,“你先说来听听——”
“我觉得二伯父没有说真话,刘老实虽然极力隐藏,但我仔细观察过,他似乎特别关注二伯父。所以我觉得先调查一下刘老实跟二伯父到底有什么仇怨,再做下一步打算。”
“这荒山野岭的,问谁去?”连秋枝管理后宅许多年,自然脑子也不笨,一下懂了关窍,“你是想让我找赵班头?”
“二婶厉害。”徐振英真心实意的夸了一句,“想必赵班头还是要买二婶的面子。”
连氏迟疑道:“可赵班头那个人看着粗狂,实则不好对付,想要套他的话…怕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