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方家有人哭出声来,大喊道:“完了完了,定是砍头的圣旨来了。”
“娘,我不想死——”
方家人倒是显得更慌乱。
倒是徐振英竟往前跑,却被苗氏和大哥拉住,苗氏斥了一句:“其他人往后躲,偏你往前跑,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大?”
徐振英不想这么快露出马脚,只解释了一句:“我就是想早点知道——”
大哥许慧鸣说道:“不急在这一刻。”
说话间大哥拽她的手也有些紧。
原来许慧鸣也很紧张,不过是故作镇静罢了。
高衙役生得人高马大,一进来便显得空间有些逼仄,他喊了一句:“方家、徐家跪下接旨!”
一时之间,众人呼啦啦的全部下跪。
徐振英也只能跟着膝盖一弯,跪在角落,随后听见一阵尖细的声音拉长了调,机械式的宣读圣旨上面的内容。
话说徐振英还没见过圣旨长什么样,她微微抬头,却只看见那太监穿着青色的服饰,身形瘦长,其余的倒是什么看不见。
徐振英侧耳听着,她是工科生,文科学得不好,但语文底子还在,意思倒是听明白了。
总之一个意思,徐家人被流放了!明天一大早就得出发!
而且是现代的贵州,古称夜郎郡。
徐振英不知道这个朝代的地图,脑子里只有属于原主的记忆,夜郎郡应该是如今的贵州一带,传说中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的地方。
上一世贵阳已经被开发建设成重要的现代化,她还曾经去旅游过。千户苗寨、小七孔、荔波等地,她还很有印象。
可这一世,似乎贵州山高水远气候恶劣,甚至少有犯人能够活着走到目的地。流放夜郎,对于周朝的大部分人来说跟死已经没区别。
果然,太监刚念完圣旨,方家人便有人晕倒在地,方老太太喊着:“快快快,尧哥儿又犯病了,他的药呢?”
有人哭着回了一句:“老舅母,哪里来得及收拾,都在后院房间里收着呢。”
那太监似与方家有仇,笑眯眯道:“取什么药,我瞧二爷这身子本就不好,与其风飧露宿的死在路上,不如死在牢里还痛快点。”
“你这腌臜阉人,就算我方家落魄了,还轮不到你一个残废来落井下石!”
“大爷,别跟他吵!不值得!!”
“哟,这大爷脾气还这么硬啊—就是不知道命是不是也这么硬?方老爷子英明一世,也不知怎的就是不肯给我们这些阉人留一条活路,几次三番的建议裁撤大监司。我寻思我干爹平日里对你们家也挺客气的,怎么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呢…”
大爷方致呸了他一口,“李平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皇帝年幼,先帝临死前怎会托孤于一个阉人?你们这帮残废东西,仗着先帝对你们的恩泽,不思报主,只晓得弄权钻营,大周朝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再这样下去,我大周朝三百年基业定会毁在你们这帮阉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