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过去,在这相对封闭的阴冷地下,牛头没有白骨化,而是干尸化,萎缩成了牛头木乃伊。
虞青凤颤抖地缩回油灯和目光,惊恐地吞了口口水。
放眼去看黑暗中不清不楚的那些头颅,那些不会发光的双眼,有一种被将近一百双死灵的双眼盯着的感觉,心里毛毛的。
“别怕。”裴无厌的声音轻轻的,暖暖的。
虞青凤松了一口气,也对,世上本无鬼,心里有鬼才该怕,她问心无愧,又有男主保护,怕什么?
廉书荣双脚落地,朝上面招呼:“虞青凤,下来吧。”
虞青凤把手中油灯递给裴无厌,让他在上方提灯照亮,她缓缓顺着简易木梯向下爬。
廉书荣接应,扶着虞青凤下了木梯。
接下来是裴无厌。
很快,五人全部安全落地,五盏油灯的照射下,不大的墓室被虞青凤尽收眼底,的确是一目了然。
“案发前后,二十多人进入,我也亲自带衙役进来搜寻过,已经能够确认墓室里没有机关,没有暗道,我们是安全的。”
夏飞韬又反套路了,他是五个人之中最放松的一个。
他可是墓主人的仇家后代,之前进来过,如今又进来,难道他根本不怕?
丁夕瑶走到棺椁前,颤抖着手抚摸,低低呢喃:“爹,我是夕瑶,我来看你了。”
虞青凤绕着棺椁绕了一圈,凑近,用油灯照亮仔细观察。
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棺椁,没有盖子,严丝合缝,浑然一体,一根钉子没有,而且木材硬度很高。所以哪怕砸死过一个人,本身也没有破损变形。
用手擦去边角处的灰尘,可以隐约看到榫卯结构。
也就是说,棺椁就是一个榫卯盒子,是先搭好了盒子的五个面后,把尸体放进去,然后再从外侧把最后一面敲进去。
所以说如果想要打开棺椁,就必须要彻底破坏榫卯结构,又或者干脆在木材上用暴力敲、钻一个洞。
怪不得那二十多个赌徒没法打开,也没有必要打开棺材去检查里面是否藏人。
廉书荣自恃在场之人之中力气最大的,试着弯腰去抬棺椁,他铆足了力气,才把棺椁给立了起来。
“这棺椁得有两百余斤,那个娄安易跟我一样,也是习武之人?”廉书荣问夏飞韬。
夏飞韬没有回答。
裴无厌不屑道:“一个赌坊老板而已,肯定是养尊处优,手下有打手,也不用他亲自动手,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力气?”
夏飞韬不得不说点什么了。
“娄安易是将近两百斤的胖子,至于说他到底有没有力气抬起棺椁,他说是没有,我让他抬,他也做出抬不动的样子。但这并不能证明他真的没有那个力气。”
虞青凤击掌,恍然大悟般地凑到夏飞韬面前。
“夏大人所言极是。更何况,有二十三人作证,墓室中只有周浪和娄安易两人。周浪死了,那凶手一定是娄安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