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护探头小声说道:“若行,我可继续查下去,这个曹四并不干净。”
苏良再次摇头。
“我知其不干净,在河上做生意,能有几个干净的?朝廷内部的官船还有夹带私货的呢!此事若严查,多数船商都有问题。”
“咱们的目的是根治扬州钱荒,抄家曹四而得铜钱,进而震慑其他商人,并非良策。待咱走后,钱荒还是会爆发,这次,我必须要让这些大商人们心甘情愿将窖藏之钱拿到市面上流转!”
“有道理,有道理!”曹护如小鸡逐米般点头。
自从他跟了苏良后,脑袋瓜灵光了许多。
上次曹家家主曹琮还夸赞曹护道:“本以为你小子最多能谋得一个军指挥使之位,而今看来有成为帅才的潜力啊!”
作为一个曹家旁系能得到这样的褒奖,曹护的心中自然乐开了花。
他深知,自己这些由内到外的变化,皆是苏良之功。
……
十月二十四日,阳光灿烂。
扬州城的百姓都在期盼着十月二十八日的到来。
众人都觉得。
若苏良真在二十八日下午抵达扬州城,那此书信的内容极有可能为真。
毕竟,除了这个时间点外,无人能说出苏良抵挡扬州城的时间。
与此同时。
苏良的一些“亲朋故旧”开始行动了。
他们无法入唐宅。
便将唐宅周边的路重新修缮了一遍,连树木都修剪得整整齐齐。
唐宅五百米外有个小河,本来已断流两年。
今日一下子就续上了。
还有人为唐泽的尚文书社换新了桌椅,送去了数百本书籍,书社门口也挂上了那一句: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此外,关于苏良少年时期的一些八卦新闻也开始在坊间流传。
“我记得那时,苏御史才十五岁,背着一个诺大的书筐,边啃凉馒头边看书,是我给他送去了一碗羊肉汤。”
“苏御史参加乡试时,坐得是我的牛车,那时,我便看出他会有出息!”
“不得不说,唐夫子女儿当时的眼光真独,一眼便相中了苏御史,当年若不是我觉得苏御史没有父母,可能就将女儿嫁给他了,真是后悔啊!”
“我与苏御史乃是在同一个学堂读书,他做事向来都与普通人不同,那时我便看出,他一定会高中,只是没想到刚过三十岁便做了副台,可能用不了三年就要入中书了,真是我辈楷模!”
“苏御史日后必为宰执,待我们有朝一日去了汴京城,只要提起和苏御史同乡,定无人敢小瞧或欺诈我们!”
“听说苏御史只有妻而没有妾,我家女儿年方二八,长得甚是水灵,这次一定要让她见一见苏御史,没准儿就成了呢!”
……
这些话语,也大多传到了苏良的耳朵中。
有些,苏良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个人,一旦出人头地,以前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解读为别有深意,不同于凡俗。
别看当下城内的很多商人都在骂苏良。
但若真见到苏良,必然是躬身拱手,满脸堆笑,热情地喊着:苏御史、苏官人,甚至是苏相公!
这就是现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