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7章:夏竦吃瘪,苏良外号小希文(2 / 2)

虽然武人们地位不高。

但他们作为军事主官,见朝廷令禁军精锐去干杂活,心中自然有所不满,不由得觉得中书在有意针对枢密院。

当即,三人便一起奔向了垂拱殿。

赵祯见枢密院三名主官齐至,当即便知晓三人是来做什么的,令人将三人唤入大殿内。

夏竦一脸不满,直接拱手道:“官家,臣见南郊市集细则上写着要抽调上四军八千人,辅助建造南郊市集,臣甚是不解。我朝有八十万禁军,为何要独独令上四军去做这种杂活,如此做法,会让士兵们寒心的!”

赵祯对三人的到来早就做足了准备。

“这是三衙交给朕的上四军上半年的训练报告以及上半年的总开支,伱们先看一看!”赵祯将御案上的几份奏疏,递给了内侍。

枢密院负责兵籍和调动士兵。

三衙,即殿前司、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则负责练兵。

夏竦三人对上四军的训练情况,了解非常有限。

赵祯见三人基本上看完了奏疏上的内容,不由得说道:“美其名曰,一日一练,但练得是什么玩意,能耐没有练出来,军费却越要越多!”

因上四军名声大,升迁易。

很多考不上功名的贵族子弟都会选择入伍,以此快速升迁。

虽然权力不大,但钱却不少。

大宋崇文抑武,抑制的是武将的权力,但俸禄甚是殷实。

“朕从训练便可以看出,人人慵懒,追求形式。这是我朝最强的精锐,他们已经堕落如此,其他兵种又能好到哪里去。故而朕便想借此次建造南郊市集的机会,看看这些上四军们到底能不能吃苦?有问题吗?朕怎么不觉得丢人,不会让士兵们寒心呢?”

“若这些上四军们,全都是蜡头银枪,令朕寒心,朕不如将他们全都裁撤掉!你们觉得朕做此事,是让你们丢脸了吗?”赵祯质问道。

文彦博瞬间站了出来。

“官家,之前我们不知内因,觉得奇怪,而今看出官家乃是为了锻炼上四军们,我们……我们怎能反对呢?建造南郊市集,也是一种训练,可行可行!”

“臣也以为此法并无不当之处,臣了解完内情后,也甚是同意!”庞籍也开口道。

庞籍和文彦博都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会被夏竦左右。

夏竦听到两位枢密副使这样说,顿时没话了,拱手道:“还是官家思虑的周全,臣也同意。”

此刻,夏竦的脑海中浮现出苏良和包拯的模样,甚是恼怒。

赵祯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心中喃喃道:苏良之策,确实好用,还是要摆脸子,讲事实,拿证据。

……

十一月二十日,汴京城愈加寒冷。

黄昏时分,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缓缓飘落下来。

雪越下越大。

而此刻,苏良坐在家中客厅。

他与唐宛眉、桃儿三人围在一个碳锅前,正烫着涮羊肉。

此刻的唐宛眉已有八个月身孕,极有可能在正月生产。

她想吃涮羊肉,苏良自然立即安排。

三人说说笑笑,一顿涮羊肉吃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而吃完之后,外面已经是一片洁白,雪厚足足有三寸。

此乃是一场瑞雪。

汴京百姓们各个欢欣雀跃,甚是兴奋。

雪下一夜,盖住了整个汴京城。

苏良醒来后,先清扫了院内的积雪,又将屋内的火炉烧旺。

他为唐宛眉拿出一件厚厚的裘衣并交待其不可出门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出院外。

咔嚓!咔嚓!

马车缓慢驶过雪地,碾压出一道道车辙。

而此刻。

皇城司的士兵、开封府的衙差已开始从宣德门沿御街,一路向南清理积雪。

苏良来到御史台后,吏员们已经将院内的积雪清理干净了。

屋内炭炉烧得正旺,门窗上都挂上了挡风御寒的毡子。

此刻。

坐于室内,喝上一杯热茶,翻看两篇文章。

不时再望一望窗外槐树上的残雪,幸福感十足。

与此同时。

汴河之上,一群纤夫苦力,正忍着寒冷清扫积雪。

甚至有的不得已跳进冰冷的河水里将船只拉上岸,以防船只冻在水中,影响运行。

这就是无数人奔着做官的原因。

只要当上了官,便无惧严寒酷暑,便不用再做力气活,便无须担忧衣食温饱问题。

这样的天气,汴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便是茶馆酒肆。

花上两三枚大钱,便能在茶馆中点上一碗热茶,听上一整天朝廷官员的花边趣事、各州各府的奇闻怪谈。

运气好的,还能听说书先生讲一个完整的大段,甚至见一个芳龄二八的歌伎秀一段吹拉弹唱的乐器表演。

这时,一个茶馆内。

一个尖嘴猴腮,山羊胡,身穿淡灰色长袍的青年,一脚踩在长凳上,正讲的津津有味。

“诸位,你们可知使得朝廷营建南郊市集功劳最大的人是谁?”

“自然是包希仁包学士!”

灰袍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那……那是汝南郡王赵允让?”

灰袍青年接着摇头。

“是曹家曹国舅?”

灰袍青年再次摇头,而后说道:“乃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苏良苏景明。”

“诸位可能不知道,最先提出兴建南郊市集的便是这位朝堂小炮仗,并且这两年来朝堂的诸多法令都与他有关。”

周围的茶客,一脸好奇。

他们最喜欢听的便是朝堂故事。

而苏良在他们印象中,人品、德行、才学都甚是优异,青年得志,实在令人羡慕。

灰袍青年接着说道:“诸位想一想,齐州变法、抑制土地兼并、科举改革、官招商法,还有当下的由上四军的士兵建造南郊市集,可都是这位苏御史主导的。”

“别看他才二十多岁,但在朝堂上话语权极大,如今的台谏,御史中丞唐介和知谏院欧阳修,甚至知开封府的包希仁,都以他的意见为主,诸位可知他为何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权势吗?”

灰袍青年环顾四周,待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才缓缓开口道:“因为这位苏御史的背后,乃是范希文和富彦国两位相公,你们以为变法早就已经结束了吗?其实是由范富两位相公之手,交接到了苏良手中。诸位难道没有觉察到这两年的新法令与前几年的变法很像吗?”

此话一出,引得周围茶客都细细思索起来。

细思,确实很像。

范、富二人的新政变法,持续时间甚短,如雨过地皮湿,对官员们影响巨大,但对百姓并没有产生巨大的影响。

大多数百姓谈变法,其实是在谈论朝堂官员谁占了势,谁下了台,谁高升,谁被贬谪外放。

他们对实际内容并不清楚。

而今众人听灰袍青年所言,感触最深的也只是觉得苏良不简单,竟然还有靠山,并未联想到其他。

但是,若让一些有心人听到这些话,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官员们甚是反对范富变法。

一旦他们得知苏良是“小希文”,那一连串的罪名都会朝着苏良的脑袋上扣去。

这个灰袍青年看似在夸赞苏良有能耐。

其实用心险恶,在毁苏良。

他的这番话传出茶馆,就是长刀,就是利剑,能毁人声誉、断人仕途,能让整个朝堂都动荡起来。

 还有一章,零点前发出。

  感谢书友20170205014134922、书呆皇族、翻红、停辔数寒星的打赏,非常感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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