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笑容戛然而止!!】
【不是刚刚还在说大佬找到本体了吗!(疯狂吸氧.jpg)怎么还没结束啊!】
【B级诡异的本体都能灭城了, 分分钟解决你当时砍瓜切菜呢?】
【问题是十初弟弟你怎么了(尖叫)】
【江陵说他是安十遇?弟弟的弟弟吗?我靠双胞胎?!】
【双胞胎好像更刺激了的样子(神志不清)】
【我不信!我不信!啊啊啊卡修你憋睁眼!】
【呜呜呜卡修别回头啊!】
弹幕吓地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乌云遍布的天际仿佛染上了血色。
诡异凝聚的苍白人影带着僵硬的笑容,朝火焰迈进。
它无视自己燃烧的衣服、逐渐烤焦的身躯, 直直朝卡修的背后伸出手。
“卡修儿……卡修儿……”
一声声古怪又僵硬的呼唤在甲板上此起彼伏。
“我x尼玛喊魂呢!”
“卡修儿是你叫的吗!这年头赶着趟儿当替身的傻逼, 你陆爷我现在就替天行道!”
陆天听得心火四起,拔出旁边队友的枪就朝着那些黑影射去!
其他人如梦初醒,各色异能子弹毫不留情地往诡异身上招呼!
卡修静静地站在那没动, 哪怕诡异的手已经伸到了他肩上, 又被子弹打断,只留下烤焦的气味。
无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只能见那湿漉的长睫微颤,露出宛若翡翠的一抹绿。
他睁开了眼睛。
于天和伸出手,将火焰收拢,试图挡在卡修的眼前。
而下刻,他的动作遽然僵硬——
“于天和,我似乎有些想起来了。”
黑发青年呢喃着,他竭力抿紧了唇, 试图遏制嘴唇的颤抖。
“真相……”
记忆被以“保护”的名义不断清除,像是被蚕啃啮过的桑叶, 只留下光秃嶙峋的杆子。
但此刻,他终于看到了满地的碎叶。
“解密还是我擅长啊,卡修,你在这等我, 等我一下就好, 我很快回来,一个笑话的时间。”
是谁拽着他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拽到安全的地方, 带着一身硝烟转头冲入了燃烧的祭坛?
“还是来不及了啊……到时候帮我跟昕埋在一起……她不喜欢吃鱼,我们不要留在这个渔村……卡修,带我们走,听到了没?”
是谁往他手里放一枚破损干枯的红叶?
“卡修,你去找小七!去找他!别管我了!我已经被污染了!”
是谁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下坠,却用尽全力挥开他的手?
是谁在最后……
动荡的记忆里,光怪陆离的影子的闪回。
任何人此刻窥探卡修的记忆,都只能找到这些残留,包括一直试图入侵的诡异。
这些隐藏的画面被编织于幕后,等待着一个契机呈现。
而在众人眼中,黑发青年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淡薄。
明明想起真相,对卡修来说是多年的执念,如今达成,不管什么情况,他都不应该如此冷静。
突然,众人身上的寒毛骤然竖起,强烈的危险预警在脑海中疯狂发出警报。
“退!”顾不得思考,玉衡高声一呵,压着安十遇躲到掩体后面。
“滋——”难以辨别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仿佛空气都发生了扭曲。
黑发青年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振三尺长、异常锋利的长剑。
他蓦然转身、挥剑,衣角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眉目凌厉如寒山之雪。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到连视力都难以捕捉,更遑论躲避!
刷!
那是超越物理概念的一剑。
甲板上所有行动的苍白人影、他们身后的栏杆、大片甲板,一切东西在瞬间凝滞,又在顷刻轰然倒塌!
血液与木块交织,喷溅而出!
连海水都仿佛被这过于锋锐的剑芒所伤。
一道斜长的黑痕出现在海面上,转瞬被海浪覆盖。
在船的另一端与得莲交手的诡异,似乎也被这一剑重创,发出了极为痛苦的尖啸。
这尖啸反倒唤醒了回不过神的众人。
玉衡拍了拍心跳极快的胸口,眼中异彩连连。
“开山劈海、开山劈海……何等的豪气!”
“学院……卡修……啧!”
哪怕已经逐渐步入异能时代,但能达到这般程度的寥寥无几,如何不让人心向往之?
哪怕站在曙光的阵营,玉衡还是不得不承认,学院中的人才强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把剑。”安十遇倒是怔了一下,表情骤然复杂。
玉衡凉凉地斜了他一眼。
原本看安十初怎么看怎么令人心疼的脸蛋儿,此刻换了个芯子,她就觉得横竖不顺眼。
“你知道?”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哈哈,他真的想起来了啊!”栗发少年低低地笑出了声,他眯起琥珀色的瞳孔,显得格外乖张。
“卡修这得感谢我。”
“好好说话!”玉衡不吃这套,冷着脸,像是对付自家熊孩子一样,直接揪住了他的耳朵。
安十遇表情一僵,像是被揪住后颈皮的猫,琥珀色的眼睛骤然瞪大了:“你这女人——”
“说不说。”玉衡阴恻恻地道,“别逼我现在挠你痒痒。”
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样子!
少年显然没被人用这么“狠毒”的话威胁过,他深吸一口气,阖了阖眼睛,睁开后化作一片冷静。
“这是鹤图锻的剑。”他说,“卡修的同届之一,我没见过,只是看到过他的遗物,他是学院中很天才的一个炼器师。”
“如果他没死的话,或许有机会冲击最高层吧。”安十遇毫无情绪地点评,“可惜了。”
玉衡怔了怔,面色复杂,她望着冷心冷情的少年,道:“刚才我觉得你跟你哥哥还挺像,现在看来,你们确实不一样。”
安十初虽然偶尔也会流露出不近人情的冷然,但他对待同伴的态度很温暖。
从江陵截然相反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我跟那个又弱又爱哭的家伙哪里相似?”
安十遇嗤之以鼻,烦躁地道:“如果不是我受伤会反馈到他那,我也不会那么束手束脚!”
“更可笑的是那弱唧唧的傻逼还觉得这能瞒住我。”他嘲讽地道。
玉衡怔了怔:“你受伤会反馈他……”
“以后不会了。”栗发少年轻笑,琥珀色的眼眸中一片冷然,“我不欠他了!”
可是不对啊……
玉衡想着,她从安十初身上堪堪看到的伤就五花八门了,既然安十遇刻意避免受伤,那么剩下的伤又是哪来的?
安十初的武力值不弱,甚至很强,性格也并非表面那么柔弱爱哭,频繁受伤显然不合理。
更离谱的是,在弟弟安十遇眼中,安十初是真的“又弱又爱哭”。
所以——安十初的伪装,是针对安十遇的?
他到底向安十遇隐瞒了多少?
*******
在玉衡跟安十遇对话的同时,甲板上的风波还未结束。
此刻的德仑兹号,已经全无刚开始的富丽堂皇。
它的后端被诡异劈成了碎末,而前段,又被卡修一剑斩掉了大块。
整艘船头重脚轻,堪堪在沉没的边缘。
天空中还能听见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的声音,软梯放下,在白景珩的协助之下,幸存者们依次撤离。
“预计最多八分钟,船就会彻底沉没。”另一队开邮轮过来支援的曙光小队联系上白景珩。
“白队,还有其他的同志,你们要准备好撤离。”
“明白。”
白景珩应了一声,他浮在空中,能清晰地看见两边战场。
庞大的诡异本体,试图将整艘船往海底拖,触手却在触碰到船身那刻,被瞬间截断。
粉发青年在海中显得极为渺小,仿佛一个浪就会被掩埋,但他连衣角都未凌乱,每次出手都精准到极致。
像是纠缠着猎物的蛇,一点点消耗着诡异的力量,等待一击毙命的契机。
白景珩的旁边还漂浮着一个金发男人,背后有三对洁白的羽翼展开。
日不落的B级异能者——天使。
他也是接到国家机构的委托匆匆赶来,只不过他赶到的时间,也很符合他们国家效率的刻板印象。
战场已经被分割完毕,天使就顺势帮自己省点事,跟白景珩一起转移幸存者。
“白,他打起架来可真好看!”天使舔了舔嘴唇,眼睛发亮,“这位该不是你们的人了吧?我想追求他。”
白景珩冷冷瞥了他一眼,言简意赅:“做梦。”
天使大惊失色:“你要跟我抢?不是!白!你什么时候弯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人不能贪心知道吗?在油管上,你跟卡修的cp视频我都刷到好多了。”
白景珩:“?”
天使:“我可以祝福你们,但你不能都想要!”
白景珩:“………………”
他深吸一口气,很想一个异能打爆旁边这傻X的脑袋。
“学院。”他道。
天使:“什么?说起来白,你是修炼了神秘东方的闭口禅吗?我好像没有听你说过长句子。”
“中央异能学院。”
呼啦!天使身后的翅膀都差点扇错了方向,羽毛乱飞。
他瞳孔地震:“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他指着摁着诡异锤的粉发青年。
白景珩微微颔首。
“上帝啊!这不能吧!”
“我现在跳槽去那个学院来得及吗?”
“轰!”又是一声巨响,粉发青年缓缓收回手,看着彻底碎裂开的诡异核心。
他微微仰头,金绿色的蛇瞳对上了他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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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和在卡修动手时没有跑,便被倾斜的船身带得在甲板上滚了几圈、撞在墙壁上。
他忍着痛再次站起来,咬着牙喊:“卡修!”
那长剑被黑发青年握在手中,剑尖在甲板上划出一道刻痕。
“我没事。”卡修身形晃了晃,他侧头咳了两声,眼中的冷光未散。
“打我记忆的主意……”他随手抹掉唇角的血,冷笑一声,“找死!”
这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格外霸气,让于天和都有些哭笑不得。
青年出手大多显得犀利且内敛,他很久没见卡修那么外放的一面了……
怀念,还有在心头蔓延开的安心。
但很快,于天和脸上的笑就顿住了,他想起了得莲在房内跟他们所说的话。
不可名状物的污染……污染?!
“卡修……”于天和的声音蓦然发颤,“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卡修愣了愣,微微蹙眉:“邱秋说的契机应该是这,我感觉很好。”
于天和一时不知要不要问下去。
“那个领域确实没有解决,当时我们五人把它强行封印,它现在……”
青年的话语突然停住了,似乎有一根冰冷的、诡谲的钉子,倏忽钉入了他的心脏。
“五人……不……六……”
“六人……还有一个……不对,我的记忆!”
“呜——”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一阵冷厉的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恐怖的力量弥散在空气中。
“呕!”等级较低的异能者们纷纷软倒了身子。
瞬间升高的污染值在顷刻间入侵他们体内。
他们感觉自己出现了明显的眩晕,原本乖顺的异能像是反噬的蟒蛇,压迫着他们的身躯,连呼吸都异常艰难。
“不——别想下去!”
于天和单膝跪在甲板上,他的五官都有鲜血缓缓淌落,狼狈至极。
“别往下想!”他用尽全力喊,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天空中,白景珩和天使的脸色大变,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一人毫不犹豫往装载幸存者的直升机飞去,另一人——
天使往远处窜了一段距离,回头气得跺脚。
“这都不跑?!傻子吧!”他骂了声,踟蹰片刻,还是回头了。
就连直播间正在观看的众人,隔着屏幕都受到了一定冲击,扭曲、恶心的感觉充斥着他们的大脑。
【我靠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行了,我@!##@¥@】
而躲在船舱一角,找到程飞雨的正在逼问的路骞,却感觉那晚熟悉的头痛又一次席卷。
“啊啊啊!”他捂着头,尖锐地嘶吼,疼得满地打滚。
混乱的呓语入侵他的精神,让他在片刻间陷入昏迷。
程飞雨惊魂未定地看着发疯的路骞,强忍着干呕,想要离开。
下一刻,他面前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那是银白的、浩瀚的、无法形容的……
程飞雨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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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总部,一阵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