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全已经登上了王位。此时十六岁的少年身穿着豪华的服饰,坐在大殿正中的王位之上,努力坐直身子,绷着脸,让自己显得严肃而端庄,富有人主之象。
下方,群臣正在叩拜祝贺。
然而,当为首的一个年轻人,双腿微微弯曲,做势就要行礼之际,王位上的少年却是猛然站起,遥遥的,双手做出了虚扶的动作。
群臣见此,不由地有些愕然。
“殿下这是何意?”
有人出声询问,此时大礼还不算结束,群臣的参拜也是彰显新王威严的时刻,越王却是擅自破坏了这般气氛。
严凌虽在江浙军政府之中有着超然的地位,为老越王的左膀右臂,也不该有这般特权才是。
严全转头,恭敬而又坚定地回答道。
“先王殡天前曾叮嘱,他去之后,当由先生摄政,令孤以先生为父,万事相商之后方可行。”
“仲父之礼,我不敢受。”
他是知道严凌身份的。
祖的大礼,放眼家族谁敢受啊,怕是只有上天才能受之。
就连以他为父的话,其实都已经算是逾越,若不是表面上需要一個理由,严应辉都不敢这么说。
严凌听到他的话,则是微微一笑,乘势站直了身子。
他也要乘机立起自己的威势,震慑宵小,省得有些看不清形式的,以为越王年少,有机会上位。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虽然说之前严应辉的时候,政府上下确实是一心很是团结,但是如今新王即位,也难免会有人有异心,更何况手底下的那些被迫割肉的地主们,也是表面安分,实际上各怀心思。
果不其然,在严全说出这一番话之后,群臣看向那最前头的身影的眼神,更显敬畏。
王以之为父。
这是何等的信赖与尊崇。
以后,此人在朝堂上的权势,怕是真的要达到顶峰了。
在众人的不同心思之中,登基仪式结束了。
而江浙军,也是继续攻城掠地,除了越王逝世的那一天,他们停止了一切军事行动,食素以示哀悼,新王登位之日有丰盛的宴席为食之外,并没有因为严应辉的逝世,而影响作战。
旬月之间,南直全数失守。
江南之地其实也实在没什么难度,甚至要不是朝廷将大量的精锐主力配合上骁将投入过来,江浙军政府三下五除二就能够将这里给平定了。
严家在江南毕竟经营两百年,渗透实在太深了,哪怕很多地主士绅在听闻他们在浙江干的事情之后反水,也架不住对方的实力恐怖,百姓更是早就已经期盼他们的到来。
这样的名望,你让各个城池,不战而弃守,那不太可能,但是毫无疑问,军民一心抵抗他们攻击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本来就听着靖平王、严铿等人的传说长大,对其的品性信赖无比。
要不是明廷现在依然是天下正朔,江浙军政府头上隐隐顶着一层“谋反”的帽子,他们甚至都不想反抗。
更何况袁崇焕刚刚战败,明军军心更是受挫已极,自然是轻松被破。
有一些城池,甚至知府还是家族的门生故吏,很干脆的就开城投降。
江浙军一路狂飙,将南直隶全数收入囊中,向西、向南又先后击破明军的残余防线,占据赣东与闽北,这才因为兵力以及后备官员不足等种种原因,暂时停止了扩张的脚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