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
家族的会议大厅之中已经坐满了人,此时一个打扮的犹如普通市井小民的探子站在下首,而另一个老人正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的质问他。
“族老,属下决不敢有半句虚言。”那探子面露苦涩:
“流寇自南京撤围之后,分为数部,一部停留在南直隶,一部北上河南,还有一部乃是献贼张献忠,直入宁国府,大肆掳掠,据估计,其目标正是浙江!如今与宁国府接壤的湖州、杭州二府已经全部戒严。”
“朝廷的大军呢?不是说皇帝让卢象升总理南直隶、湖广、山东、江西四省军务,全权剿灭流寇,而他的前锋骑兵已经日夜兼程,进入南直隶了吗?怎么还能让其如此猖狂?”
“太原左参将曹文诏曹将军确实已经率精锐骑兵四千进入南直,但是其先击败北上的闯贼高迎祥部,又因为还有许多流寇停留在南京附近,威胁都城,因此他优先进攻那些流寇了,以至于对于其他贼寇,暂且未有关注……”
闻言,族老们面面相觑,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甚至恐慌。
严洪亮也是有些紧张。
毕竟那可是十余万人啊!他虽然是家族高层,位高权重多年,但是却从来没有领过兵,一听说有十多万人直奔浙江而来,顿时便慌了神,不由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上首的严凌。
严凌却是丝毫不慌,淡然笑着说道:
“这张献忠倒是有几分急智。”
“江浙之富庶冠绝天下,如今南直不可掠,便直接冲着我们浙江来了。”
“正如那曹文诏一样,朝廷大军肯定会优先扫清南直隶残存的流寇,再图其他,呵……到时候他的那些个“兄弟”,反而成为了他的肉盾与屏障,等到朝廷清缴完那里的残余流寇,他早就已经在浙江吃得盆满钵满,到时候无论南下福建,还是西进江西,都可轻易甩掉追兵,大有作为。”
听着严凌的叙述,众人心下更是慌乱,没想到这张献忠想得竟然如此长远,而朝廷确然在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提供援助,也就是说,他们得独自面对这庞大的敌军!一时之间,众族老皆是慌了神。
然而严洪亮,这个知道严凌身份的人,却是反而安定了下来。
祖既然这么镇定地开口,那么想必是有把握的。
家族两百多年,只要这个男人依然坐镇台前,那么,一切就好似都稳如泰山一般……
果不其然,严凌接着便说道:
“我们不是已经在往各卫所之中填充进去招募的族兵?虽然如今也只有五千余人,但是汇合上宁绍参将与台金严参将的部队,总数可达万人,其中有四千人更是见过血的,剩下的也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流寇虽众,有何可惧?”
“呵,十多万中但凡有一半是老营兵,我都会感到有些许的棘手,但是这里面张献忠的老营精锐,顶了天也就一两万,就连流寇青壮之兵都未必超过五万,其他基本都是流民,打打顺风仗还可以,一旦遇到强劲对手,反而会成为大军的拖累。”
“根本不足为虑。”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或许,这还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