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长洲、娄江、四明、兰溪,指的,正是目前的四位阁员,申时行、王锡爵、赵志皋、沈一贯。
这才是令骆思恭感到震惊的地方——这四人,都是天子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这写信者何许人也,竟然敢把这四个人说成是木偶、婴儿?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骆思恭带着那书信,急匆匆的离开了诏狱,径直来到了紫禁城中。
万历看完这封书信,登时也是大怒。
“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藐视朝中大臣!他以为他是谁?社稷第一功……呵,他何许人,竟敢妄言社稷!”
“打压晨昊……想要公然和朕作对吗!”
骆思恭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功劳,在一旁添油加醋:
“可不是,社稷只有陛下堪言,其他人安敢妄议!更何况四位阁老乃是朝中重臣,为天下呕心沥血,又怎能任由他人编排!”
“陛下,臣看那《忧危竑议》,与此人也是脱不了干系!臣这就将那顾伯阳抓捕,拷问出幕后主使,交予陛下!”
万历饱含着愤怒点了点头,朝中的这四位大臣,哪怕是他都要给面子,甚至有时候还要与其妥协。要是他们都是木偶婴儿,那他算是什么?
而且对方言明了要打压严晨昊,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反对福王,和万历作对吗?
自然是引起了万历的敌视。
锦衣卫以极高的效率出动,将顾伯阳自客栈之中一举抓获。
要是是公车上疏那几天锦衣卫这么抓人的话,举人们说不得得热血上头的闹一闹,但是此时,却无一人为其出头。
纵然顾伯阳大叫着冤枉,叫喊着锦衣卫是内阁走狗,与奸臣狼狈为奸也无济于事,举人们都始终冷眼旁观。
他们对于他的信任,已经是一点不剩了。
而顾伯阳,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当天晚上,在狱中便将一切交代得明明白白的。
骆思恭得到供词,自然是狂喜。
没想到不仅仅得到了那妖书的作者,并且还破获了一桩重大的阴谋!现在的情况,他已经不再去想保住官位什么的了,而是如何去争取将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以争取更大的功劳!
不过,他也是个会做人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多亏了陈国公的提醒,也知道这么一次事情之后,自己算是被搭上陈国公的战船了,于是便来到了严晨信的府上,对其表示了感谢,顺便也算是拜拜码头。
“恭喜骆指挥使破此大案,升官发财是指日可待啊!”
严晨信饮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全凭国公提携!”骆思恭闻言立刻正色,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拱手道。
大小王还是分得清的,自己眼下也算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了,但是对方能够把自己扶上去,自然也能够把自己拉下来。
严晨信对他的态度很满意,挥了挥手,让其坐下:
“虽是我提醒了你,但是终究还是锦衣卫办事利落……这么说,这顾伯阳等人,是死定了?”
“死定了,我敢肯定他们完蛋了。”
骆思恭的笑容中充满了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