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一听,也起了好奇的心思。
于是朱常洵很快便出现在了万历皇帝的面前,严晨昊远远地跟在后面。
万历抱起了六岁的朱常洵,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宠溺地问道:
“洵儿,学课辛苦吗?”
“不辛苦,可以得知上古的礼乐见闻,通晓古今的道理,以古人的智慧来充实自己,儿臣高兴都来不及呢!”
小朱常洵脆生生地回答道,听得万历一阵开心。
儿子如此好学,以后定然是个圣明之君!
“今天严爱卿教了你什么?”万历笑嘻嘻的,准备在儿子面前一展自己的才华,竖立父亲的形象。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老师,但是不得不承认,在他的教导之下,自己的文化素养还是很过关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优秀,严晨昊教他的东西,万历八成也是熟悉的,还能说出自己的见解。
“严师傅今天教我的是‘宫之奇谏假道’。”朱常洵说完,便摇头晃脑地背诵了起来:
“宫之奇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寇不可玩,一之谓甚,其可再乎?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
这对于万历而言,自然是小儿科,这篇文章他已经背诵过无数次了,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当初自己是怎么被教导的,他便笑眯眯地看着朱常洵背诵,准备在他背完之后开口。
然而,当朱常洵背诵到“其虞、虢之谓也”的时候,万历却是猛得一怔,他回想起了日军侵朝的事情,不由地喃喃道:
“唇亡齿寒……”
日军入侵朝鲜,真的只是为了占据那里吗?
他想起了锦衣卫探听到的,那些流传在民间的传闻——日军之所以会入侵,完全是因为朝鲜国王拒绝了借道给日军入侵大明。
他原本是不屑一顾的,毕竟这件事虽然在民间流传很广,但是朝鲜却并没有向大明通禀(因为担心明朝指责朝鲜私通日本),但是听到这个故事之后,他却是猛得意识到,朝鲜一旦失败,那日军的面前,将是广阔的辽东。
日本,从之前的倭乱,到现在入侵朝鲜,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侵略性很强的国度,而朝鲜,就是他们中间的隔板。
虽然大明并不畏惧日本,但是一旦日军在措不及防之下侵入大明……那毕竟是十几万的军队啊,辽东难免沦为战场,最后损失的,还是大明!
御敌于国门之外!这再怎么样,也比在国内和日本打一仗要好!
万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抬头,看见朱常洵已经背完了全篇,还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于是顺手揉了揉这小福王的头,夸赞道:
“吾儿学得好,跟着严爱卿好好学,严爱卿可是本朝的状元,他……”
万历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严晨昊。
严晨昊正正襟危坐,盯着朱常洵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那是听到夸赞的正常反应。
看来,这只是巧合罢了。他轻轻点头,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也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宦官的声音:
“陛下,朝鲜国王李昖急报。”
“平壤大捷,阵斩日军两万人,贼酋小西行长、黑田长政仅以身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