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轻轻坐下：“谢皇上赐座”

王承恩向周围挥了挥手，伺候在周围的侍卫宦官便纷纷退去。

张嫣看了看周围退去的宫人侍卫，轻声问道：“皇上可是有烦心事？”

朱由校看着前方点点火光的广场开口说道：“这王承恩是该收拾了，大晚上让皇后跑到乾清宫来？”

张嫣见朱由校不接话，似乎不愿多说，心中念头一转，有了计较。

张嫣轻笑道：“皇上，王公公还不是担心你吗，让人传话说是自己劝不住您，让臣妾来看看您呢”

朱由校点了点头，再未说话。

张嫣看着面上不带笑意的朱由校，试探性开口：“是不是臣妾打扰到皇上了？”

朱由校轻轻摇头：“皇后在旁陪着朕，怎么会是打扰呢”

张嫣笑道：“没有打扰到皇上就好，皇上往日这个时间早早都歇下了，今日这会了还不困倦吗”

朱由校闻言侧过头笑道：“皇后倒是费心了，皇后想听，朕就给皇后讲讲吧，唉”

张嫣羞涩一笑：“臣妾这点小心思让皇上都看透了”

朱由校自嘲一笑：“或许吧”

张嫣此时一只手放在椅子扶手，另一只手搭在上面撑着脑袋，等待着朱由校后面的话。

朱由校侧头看到，也站起身，拿下身上的披风，轻轻披在张嫣身上：“这个季节虽然不冷了，但是殿门口终究风大，皇后披上吧”

张嫣点点头，紧了紧披风，继续看着朱由校。

朱由校无奈一笑：“你呀，朕这就说”

张嫣目含期待的点点头。

朱由校转过身看着黑夜中的皇宫，开口说道：“皇后方才问朕是不是有烦心事，说出来也好，也好啊，朕当时自以为谋划周全，虽然客魏谋逆一事上终究是有疏漏，致使客氏提前发动，但朕当时也不在意这一点，前几日朕有意推行考成法，着内阁商议，昨日朝堂之上内阁提出此事，结果就是今日五大项奏折送进了乾清宫，有弹劾首辅，有攻击考成法，攻击内阁的，更有甚者有说此法施行违背祖制，神宗皇帝在天有灵也不得安息。终究是朕一时谋划得胜志得意满了，自认为权倾朝野的魏忠贤也不过如此，更遑论其他人。”

张嫣站起身轻轻挽起朱由校的右臂，柔声说道：“皇上，后宫本不得干政，但是臣妾还是想说，有反对考成法，必然就会有支持的，您不能只看反对的，朝廷还有许多支持的吧，不能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的，拉拢和自己立场相同的，这样反对的就会陷入被动。”

朱由校神色诧异：“皇后呀皇后，你让朕刮目相看，哈哈，搞清自己的敌人，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皇后说的就是这个吧。”

张嫣连连点头：“就是这个，臣妾就是这个意思”

朱由校点点头，这可是后世一位伟人的名言呀。

朱由校轻轻拍了拍张嫣的手继续说到：“也是看到这些奏折，朕才明白孙先生前往辽东之前和朕说的话了”

张嫣仰头问道：“先生说什么了？”

朱由校此时倒是有些想念才刚刚前往辽东的孙承宗了：“孙先生说，做事要慢慢做，不能急，事情要一件一件做。”

“今晚，朕在这里坐着时才明白先生的深意了，朕之前和先生有过一次交心，看来先生是知道朕要做些事情，所以才有了临行前的这番话了。”

朱由校看向辽东方向，当日自己认为与孙先生的一番交心，怕是先生也未曾尽信，也是，这种未发生的事情如何会信，先生怕是当时就察觉朕想要除掉魏忠贤顺势而为罢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