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秉谦摇摇头:“没人会在意你知道不知道,明白吗?”
黄立极神色一滞,随即颓然瘫倒在座椅上。
顾秉谦接着说道:“你们看还有什么要补充完善的?”
冯铨看了一眼魏广微说道:“首辅大人,咱们应该将这二人分开弹劾,弹劾魏忠贤咱们就在他过往和锦衣卫内乱这件事情上着重下手,再将熊廷弼所讲的那些事情拉出来,皇上明显有意庇护熊廷弼,咱们借他的话,皇上想来很愿意听,再大肆称赞一下孙承宗,孙承宗在此事中功劳定然也不小,一贬一抬,皇上心中定然会有了对比,而且魏忠贤在锦衣卫中作乱,就这一条就够要了他的命,只要将魏忠贤置于死地,而他和客氏是对食,将客氏和他关系绑定起来,再对客氏行为进行抨击,只要说明客氏行此悖逆之举定然是与魏忠贤密谋的,二人狼狈为奸意图通过容妃腹中待产胎儿撺掇我大明江山。以上咱们只要弹劾上去,摆明咱们和皇上是一条心思,要这两人死就够了,再隐晦说明咱们今日早朝才知道竟然有这等事情发生,后面再称颂皇上得苍天忽悠之类的。这番一说想来接下来对咱们的清算,咱们也可以承受的住了”
顾秉谦本就年事已高,眼神有些浑浊,此刻听到冯铨所说却是眼神越来越量,魏广微听到冯铨这番述说也是精神一振,当然黄立极此刻可以忽略。
顾秉谦轻笑道:“伯衡之才放眼朝堂也不过屈指可数呀,哈哈”
冯铨拱了拱手,笑道:“首辅过奖了,过奖了”
顾秉谦看向魏广微和黄立极:“你们二人对此可还有什么补充的?”
魏广微笑道:“如此甚好,老夫倒是没有什么多说的”
黄立极看到三人都一个意思也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顾秉谦接着说道:“此时章程各自回去记在心中,天亮之后朝堂之上就照此弹劾,回去之后别在家中留下什么纸张之类的,咱们能不能安稳下了这条破船就看明日了”
三人躬身称是,随后一个个身披黑斗篷从后门悄悄走了。
顾府这一幕,此刻在京城大大小小府院中不断重复,凡事与客魏一党走的近的都各自战战兢兢,单说城门处想凭借权势悄悄溜出城门的官员勋贵被擒下的已经不下三十人了。
而孙承宗和周如磐出了乾清宫之后,朱由校也走向了寝殿,看到张嫣还在桌边坐着,走进了叫停张嫣行礼,两人坐下后张嫣给朱由校沏上茶水。
一边倒茶水一边问道:“皇上,臣妾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由校一怔:“皇后有话直说就是,不用这般客套”
张嫣点点头说道:“皇上今夜所做的事情,臣妾也明白了,可是在臣妾看来您要是想拿下这客魏二人完全不用这般麻烦”
朱由校回答道:“那么皇后也知道朕对客氏当时说过要用她谋反来掉出宫内宫外依附他们的人吧”
张嫣略一回想点头道:“臣妾知道这个,可是这种事完全可以将二人拿下之后慢慢审问,您何必将自己置身险境,您的安危关乎着大明江山的稳定,怎么能,怎么能”
朱由校笑道:“怎么能用自己做饵?”
张嫣轻轻嗯了一声
朱由校放下茶杯,深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睿智。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朱由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缓缓说道“有一点让朕始终不解,那就是为什么总有一些人,视权势如生命,不顾一切地去追求?这些人,他们不顾伦理道德,不择手段地追求自己的利益。他们视百姓如草芥,毫无尊重与怜悯之心。他们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同胞,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权欲。”
张嫣也略微思索对朱由校说道:“皇上,其实这宫内宫外,仍有不少清流忠贞之士,他们心怀正义,敬畏天地,疼爱百姓。他们才是这江山社稷的基石,是皇上所要倚重的臂膀。”
朱由校点点头:“皇后所言极是,大明从不缺乏清正忠贞之士,所以朕需要为他们清理出足够的位置,免得他们将大半生时间都用在这些权势倾轧上,唉”
朱由校轻轻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其实朕还有其他方法拿下他们二人,而且会更容易,也会很快,但是朕不想那么做,朕想借着他们好好清洗清洗这宫内宫外的趋炎附势,心无主上,无江山社稷,无天下臣民,只顾自己权势威望的蠹虫”
张嫣呆滞的看着面前的朱由校,感觉今日的皇上和自己以往认知中的皇上似乎有些不同了。
朱由校没有注意到张嫣的神色,看着自己杯中的茶水,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了历史中朱由检轻松除掉魏忠贤的事情,很简单,很轻松,毕竟大明朝皇帝是绝对的至高无上,不会像唐朝后期让太监能左右皇位更迭,但是他不能那样做,怎么样才能快速清理朝堂,清理内廷,他思来想去只有这样,将这些人清理干净,自己生命才有保障,自己的想法才能贯彻下去。更重要的是大明现在需要和时间赛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