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氏听到凌迟二字身形不由一抖,随即又带着一丝羞恼说道:“皇上不想知道为什么今晚妾身敢带人冲入乾清宫吗?”
朱由校神色一滞:“怎么?你还有别的安排不成?”
客氏点点头,微微一笑:“皇上就不想想,为什么宫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宫外此刻没有一个臣子进来吗?还有紫禁城数千名守卫此刻如何皇上没想过吗?”
王大闻言作势抽刀逼问,朱由校说道:“王大,先退下,看来夫人是已经安排人夺下了紫禁城守卫了”
客氏大笑出声:“哈哈,所以你真的以为你此刻已经胜券在握了吗?即便当下我等性命在你手中,但是紫禁城却是在我手中,哈哈,饶你算计诸多,你仍然难逃我的掌控”
朱由校静静看着客氏,看得客氏笑声一顿方才说道:“夫人高兴够了吗?”
客氏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沉声问道:“怎么?你又要说你还有谋划?”
客氏笑不出来了,但是朱由校此刻笑了起来:“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朕已经绝对对你们动手了还会忽略掉紫禁城城防这一环节?哈哈,哈哈哈”
客氏猛然转头看向客光先,客光先面色此刻也不好看了:“姐,当时我派去的宦官回来后说是正常,怎么会向他说的,他指定又是在……”说到后面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朱由校继续说道:“是不是安排吴千户四人控制紫禁城四门?朕要告诉你们的就是孙阁老早已准备擒下这四人,是朕当时阻止了,不然你们控制不了紫禁城城防还怎么敢行此悖逆之事,想必此时孙阁老已经快到乾清宫了吧”
客氏瞬间双目通红,声音嘶哑的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四人明明已经控制住紫禁城四门了,还有京城此刻一定是火光滔天,我早已令人在城门落锁之后就寻机在城中纵火,只要城中大乱五城兵马司就得四处灭火,孙承宗定然分身乏术,哪里还有机会来紫禁城,哈哈”说到后面,越说信心越足
朱由校听到这里,已经愤怒异常:“你找死,竟敢让人在城中纵火,好大的狗胆,城中百万百姓,你这毒妇竟然下得去手”
客氏看着上方恼怒的朱由校心中却是异常舒坦:“不过是牵制城中各方势力罢了,今晚能看到皇上如此愤怒,妾身如饮甘霖呀,哈哈,皇上,你说孙阁老在城中百姓安危和你的性命之间会如何抉择呢?”
朱由校此时面沉似水,正要开口,殿门口却传来一声大笑:“哈哈,奉圣夫人这一番算计费了不少心思吧,攻心之计都用上了”
朱由校看向殿门口神色不由一松,客氏听到这个声音刚刚愉悦的心情瞬间又跌回谷底,朱由校向着孙承宗微微点头,孙承宗正要行礼被朱由校挥手打断。
客氏转身看着孙承宗,声音冰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此刻应该是在城中救火才对,看来你终究不过沽名钓誉之徒,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竟然弃城中百姓不顾,反而跑进宫来。”
孙承宗捋了捋颌下胡须,轻笑出声:“老夫在五城兵马司门口得知魏忠贤令你今晚动手之时就已然令御史郭通缱四城兵马司分别派往各处巡视,等到老夫到了紫禁城城下之时吴千户已然被逼退到了墙角”
客氏盯着孙承宗问道:“什么意思?孙阁老不妨说明白些”
孙承宗看向朱由校,朱由校问:“先生先说说城中百姓如今可好”
孙承宗听到此问心中倍感欣慰:“皇上放心,城中百姓都好,没有被伤到”
朱由校神色彻底放松下来:“先生就给客氏讲讲,好叫她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孙承宗拱手欠身应是,继续说到:“当时老夫掌控紫禁城守卫之时可不止发现都指挥使一人,其手下四名千户也被老夫查出与魏忠贤有染,当时老夫奏明陛下,陛下让老夫暂时留着这四人,随后老夫便派人暗暗监视这四人,今日这四人分别接到传信之后不久老夫在五城兵马司就已经知晓,老夫令人在四门安排好人手之后,本想稍后就亲自坐诊,但是当时锦衣卫内部起了内乱,老夫只得带着人手先去了一趟锦衣卫,却不想一番耽搁下来拱门已经落锁了。”说着向朱由校歉意一礼
朱由校摆了摆手,示意孙承宗继续说下去。
孙承宗接着说道:“老夫当时虽然着急生怕安排的后手出了什么纰漏,所幸老夫赶到之时这四人已然笼中困兽了,当老夫乘吊篮上了城墙之后才得知具体过程,四人居首密谋之后就各自带人奔向一处城门,到了之后就要开始动手清理异己,这时老夫提前安排的人却是从各门值房冲出与这四人分别火并起来,老夫到了之后拷问吴千户后得知你们密谋之事始末,当即便要令人去给你们报信,却不想有宦官前来,老夫便回避在幕后,让这吴千户当他的面派人前去报信,你等果然对此深信不疑,而与此同时老夫也向皇上告知此事,是皇上令老夫坐诊紫禁城守卫,令老夫注意京城各方势力异动者,老夫本想派人前来的,但是皇上说担心惊着你,此事就只能搁下,而老夫来乾清宫之前,御史郭通已经京城动乱情况呈递给老夫,拦截纵火者八批,尽数当场射死,信王府门口有巡城兵士发现大队人马,匆忙组织人手进行对抗,奈何对方人数众多,巡城兵士眼看不敌,匆忙派人去五城兵马司求援,郭通亲自带中城兵马司赶到信王府门前,一番血战虽然惨胜但是好在信王府没有受到波及,围攻信王府数百人,活擒一百余,剩下尽数身死当场。”
客氏此时听到这里已经瘫软在地,双目呆滞无神,另外二人也神色颓废,三人心知当孙承宗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们一切谋划已经没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