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走廊回忆,佳荣广场(1 / 2)

卷一·重生后的迷茫初定

松了口气的陈云看着甘文文那笑眯眯的油腻样子,置若罔闻的没有去打断他那点乐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橘黄幽暗的走廊里,凝神静气地聆听着那股劣质不清的清唱,在浅浅的微笑中搜索着那些恍如昨日的前尘往事。

其实,往后的十余年里,沉默自闭的陈云,除了躲藏在黑暗里玩玩机车以外,极少有人知道他还喜欢音乐,也许有人知道他会弹吉他,但是绝对没有人知道他的吉他弹得还算不错。

其实严格来讲,陈云那也不叫喜欢音乐。

因为内敛的陈云由于他的长相,所以在长期的自卑中渐渐地喜欢沉浸在音乐的旋律里自我的麻痹,自我的消沉,自我的放逐,自我的催眠。

因为自始至终,陈云一直都觉得他的嗓子,就跟他的长相一样,糟糕到让人难以入耳!

就宛如是生活在笼子里的鸟,它一真认为飞是一种病一样。

所以有的时候,陈云就像是水井里的青蛙,总以为天就是那么大。

所以在某个时间以前,陈云从来都没有开口唱过一句歌,堪称奇葩!

所以尽管陈云沉浸在无数的歌曲里,但他却从来都不去吟唱,不去关心歌词,甚至于很多的歌曲他连歌名都不曾知道,就像是雁过不留声,随之相忘于耳边。

有人说,生活里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己。

也有人说,人生中最大的错误其实是自卑。

甚至还有人说,生命里最大的罪过是自欺欺人。

想着那些光怪陆离的前尘往事,感慨万千的陈云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起来。

“唉!有时候再回头想想,人生啊真是越害怕什么就越容易失去什么!”

“就像《人民日报》点评某位云:许多时候,你不是不行,只是不敢尝试。不想失败、不想尴尬、不想碰壁,也就意味着不曾改变,于是日子就没有挑战也没有激情,停留在舒适区里。但真正能让人成长的,是去尝试和挑战新事物。只有当你冲破预先设定的限制,才能真正有所突破,遇见更加优秀的自己。”

“是啊!在自卑的世界里尽是那些穷苦苦的舒适区,让人一踏进去就会深陷泥潭难以自拔啊!”

“有人说:我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面对自已的生活。逃避不一定躲的过,面对不一定最难受,孤单不一定不快乐,得到不一定会长久,失去不一定不再有,转身不一定最软弱。别急着说别无选择,也别以为世界只有对与错,很多事情的答案都不止一个,所以我们有路可以走。你能找个理由难过,也可以找个理由快乐!懂得放松的人找到轻松,懂得遗忘的人找到自由,懂得关怀的人找到朋友,天冷不是冷心寒才是寒,心中有爱才不会孤独!”

“这话说得多对啊!有时候我们不要去埋怨别人让我们失望了,要怪就怪我们自己期望的太多了!”

“唉!我又何偿不知道,出路出路,走出去了,总是会有路的。困难苦难,困在家里就是难。有时候我也想放飞自我,去寻找属于我的出路,但是奈何有时候就是跨不出那一步啊!”

“……”

在感慨万千中喃喃细语的陈云,瞥着那‘滴答滴答’的挂钟,聆听着那劣质不清的清唱,

他那思绪飘忽的心灵蜷缩在那橘黄而幽暗的走廊里,继续搜寻着那些纷乱班杂的记忆。

到了智能手机的数字时代,内敛的陈云似乎更加的孤僻化了。

而且他渐渐地觉得整个世界似乎更加的陌生了,尽管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空间的隔阂。

就像是整天开着微信,但是没有了温暖真心地沟通,彼此间净是那冷冰冰的沉默。

就像是整天翻着淘宝,但是没有了一点彼此陪伴的开心快乐,彼此间只剩下那只有一个快递长短的疏远。

就像是整天刷着头条,但是没有了一句温情的问候,彼此间都在时间的消磨中渐渐的变得陌生。

朋友圈,短视频,五花八门的资讯,它们在潜移默化中便得陈云不知不觉的丢弃了音乐。

只是在某天,百般无聊的陈云刷到了一个教授弹吉它的主播,从此以后陈云又渐渐地关注起音乐来了,或许这就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因果缘分吧。

自那以后,孤僻的陈云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进直播间学着弹吉他,了解着音乐,这也让陈云放下了那从不离手的手机。

其实对于陈云来说,做一个决定并不难,难的是要付诸行动,并且要能够坚持到底。

时间久了,心血来潮的陈云终于鼓足了勇气,就在那直播间里花了一千二百块买了一把入门级的吉他。从此以后,陈云就很少再看直播了,因为每次闲来无事的时候,他自个就宅在狭小而昏暗的出租房里,蜷缩在墙角抱着他那把心爱的小吉他,一边生涩地练习着吉他,一边浑然不觉的哼唱着小歌谣。

至于说,陈云是什么时候敞开心怀唱歌的,那就要从一个相当猥琐的误会开始说起了。

那是夏天某个焦躁难安的夜晚,工作了一天的陈云疲惫而昏沉的躺在床上,恍恍惚惚的渐入梦香。

只是,那些流浪猫的凄厉嘶鸣,那些流浪狗的呜咽长鸣,那些老鼠的刺耳尖叫,那些家禽的纷乱啼叫,时不时的将渐入梦香的陈云给惊醒了过来,弄得陈云心烦意乱的辗转难眠。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在那靡靡躁动的夜色里又回旋着那些夫妻间的欢愉浅唱,整得辗转难眠的陈云更加焦躁难安。

有人说,荷尔蒙决定一见钟情,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肾上腺决定出不出手,自尊心决定谁先开口。

于是乎,在这个躁动不安的夜色里,辗转难眠的陈云鬼使神差的抱着他那把心爱的小吉他,一往无前的跑到那狭小而昏暗的防盗窗前,面对着那昏暗而燥热的夜色,沐浴着那温和的琥珀银辉,仰望着那幽白的明月,眺望着那璀璨的星辰,不由自主的拔动着琴弦,鬼使神差的弹奏起那应景的《那一夜》。

当陈云弹奏到高潮部分的时候,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开口弹唱了起来,而且在弹唱中越发的得心应手,越发的放飞自我。

就这样,在这辗转难眠的躁动之夜里,陈云不仅演绎了一场与众不同的演唱会,同时还别开生面的迎来了他的歌唱生涯,更是将陈云那心灵的自卑天幕撕开了一道缝隙。

“噗嗤!喔嚯嚯嚯嚯……”一想到那个难忘的夜晚,淡然浅笑的陈云情不自禁的笑喷了,在压抑中笑得浑身颤动不止,忍到最后干脆弯腰抚膝的肆无忌惮的狂笑了起来,同时还上气不接下气的嘀咕着:“嘿嘿嘿……我要不要再去买把吉他来,找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再重温旧梦的演绎一场《那一夜》呢?毕竟《那一夜》值得拥有,它不仅让我敢放声歌唱了,也让我有了不自卑的底气啊!”

这一刻,陈云那肆无忌惮的笑声,那莫名其妙的话语,那磁哑而魔性的声线,在这橘黄而幽暗的走廊里悄然荡开,紧接着便回旋在那静谧而昏暗的医院里。

这一刻,萎缩的甘文文的是惊呆的,他那妙曼的臆想是凝固的。

这一刻,69房那劣质不清的歌唱戛然而止,它的房门悄无声息的打了开缝隙,二个清秀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着。

这一刻,好几间病房如同69房一样,露出好几个脑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橘黄而幽暗的走廊,惊疑不定的探寻着肆意狂笑的陈云。

与此同时,在护士站值班的梁静,被陈云那突兀的狂笑惊得滑掉了手中的笔,随即便拍着胸脯定了定悸动的心神,猛得冲出护士台站在那橘黄幽暗的走廊,惊魂未定的打量着弯腰抚膝狂笑不休的陈云。

当梁静认出是陈云在那肆无忌惮的狂笑时,她那冰清玉洁的鹅蛋脸瞬间紧绷而潮红了起来,随即便冲着狂笑不休的陈云怒不可揭的喝斥道:“9527!你在鬼笑什么!这里是医院!你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狂笑呢?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会吓坏病人的!”

“呃!嚯嚯!嗝!咳咳!嘿嘿嘿!嗝!”梁静那怒气满满的喝斥,在这橘黄而静谧的走廊里轻灵而尖锐的回荡开来,一瞬间便打断了陈云那肆无忌惮的狂笑,呛得陈云眼泪横流,噎得陈云咳嗽不止。

“吊毛啊,你中邪啦?你可别吓大叔啊!大叔这小心脏可是很脆弱的啊!”惊呆的甘文文在梁静的喝斥声中回过神来,接而不由自主的后退着脚步,随即冲着狼狈不堪的陈云惊疑不定的问道。

下一刻,惊魂初定的甘文文止住了脚步,随即便愁容满面的冲到陈云的身旁,抻着手指小心翼翼的戳着陈云的手臂,抬起脚腕轻轻的踢着陈云的脚裸,接而忧心忡忡的语出不断。

“吊毛啊,你不会真的中邪了吧?你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狂笑了起来呢?”

“吊毛啊,这里可是医院啊,你这魔性的笑声可是很瘆人啊!”

“喂!你知一声啊!你该不会真的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吧?”

“……”

“咳咳,文哥文哥,你别踢了,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缓过劲来的陈云,极其尴尬的看着忧心忡忡的甘文文央求了起来,抹掉眼眶里婆娑流转的眼泪,接而眼神躲闪的瞥向护士站,当他当看到怒火冲天的梁静那纯净而浑圆的大白眼时,他那忐忑的心灵猛得心慌意乱了起来,随即便冲着那虚惊一场的甘文文急切的说道:“文哥,我们还是赶快下楼吃夜宵去吧!”

心慌意乱的陈云,施展着‘注意力转移大法’,有些慌不择路的拉着懵圈的甘文文就往电梯室跑,边跑边说道:“文哥啊,这时间有点晚了啊,我们吃完了宵夜你还是赶紧打车回厂里吧,你明天可是要上班啊!”

“9527!你以后要是再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看着陈云拉着甘文文拐进电梯室,怒不可揭的梁静跺了脚跺,接而余怒未消愤愤然道。

下一刻,那些探头探脑的脑袋也在悄然中缩了回去,那些露出缝隙的房门又悄无声息的合拢了起来,那橘黄而幽暗的走廊悄然恢复了以往的静谧。

三分钟后,电梯室。

空旷而静谧的电梯室,那殷红的指示灯孤零零的闪动着,那琥珀幽白的银辉透过落地窗,倒映在那洁净而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反射着白幽幽的光泽。

有些焦躁的甘文文踩在那荧光幽幽的大理石地板上,在那几台电梯间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时不时的按着那些血红的按钮。

而平复了心绪的陈云,站在起廊的拐角处,靠在电梯室的主梁上,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走动不定的甘文文,一边凝神静气的外放着感知,饶有兴趣的偷听着梁静打电话。

“喂,泽哥,在干嘛呢?”

“练歌啊?嘻嘻,都这么晚了还那么拼命干什么?”

“<麦王争霸>下个月省级决赛?这我知道的啊,以你的实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啊,内部消息?有几个选手带着原唱歌曲参赛?”

“唉,泽哥,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对你很有信心哦!”

“还是早点休息吧,别给自已太大压力!”

“哎?泽哥啊,你那怎么那么吵啊?怎么像是夜店?”

“泽哥!你在哪呢?你不是在练歌吗?”

“哦,一帮朋友在帮你排练啊?”

“嘻嘻,那还行!不过也太吵了嘛,像夜店里一样了都!”

“啊,哦,我是说啊,下个月你不是生日嘛,我正想着送个什么礼物给你呢?”

“……”

“叮!哐当!”在梁静甜蜜的打电话时,三号电梯的按钮悄然闪起了绿灯,紧接着电梯门突兀的打开了。

“吊毛啊,电梯上来了,我们走了!”焦躁不安的甘文文看着空荡荡的电梯间,随即便扭头冲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陈云喊道。

“唔?谁在那?给本姑娘出来!”沉浸在梁静电话里的陈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甜蜜蜜打电话的梁静倒是先反应了过来,随即便捂着电话冲着电梯室警惕的喊道。

而梁静那轻盈而警惕的话语,惊得陈云他那紧张而恼怒的小内心泛起一阵阵的冷颤寒霜。紧接着,浑身紧崩的陈云紧张兮兮的拉着甘文文,急不可待地冲进了电梯间。

“谁?9527!”捂着电话冲出护士站的梁静,看着闪进电梯间的陈云和甘文文,继而娇羞地跺了跺脚,接着便娇嗔的碎碎念起来:

“嗯哼!讨厌的方脑怪,讨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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