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太庙老人亭中炫画,花夫人榻上惊少年(1 / 2)

明月流寒影,低櫩复转廊。

晚风吹开暮云,月华倾洒,自窗外投下,披盖于窗前伫立的洛轻尘身上。

车夫身材魁梧,恭敬抱拳应声。

“少年一切如常,今日刚从客栈搬出,换至太庙巷中居所,每日照旧去林府作画上工。”

车夫想到什么,道:“对了,这少年还为黑衙作了三幅通缉图,相助捉拿罪犯。”

倚靠窗台的洛轻尘,听闻车夫之言,不由摇了摇头。

“这少年真是未受半点影响,日子过的如此舒服……我因他而道心蒙尘,他凭什么过的这么舒坦?”

“意难平啊。”

意难平,心中似乎有团火在焚烧。

蒙尘的道心,让他需要发泄心中的情绪。

洛轻尘负手行至窗前,望着暮云遮蔽黑夜的天穹,缓缓道:“老罗,你刚说他为黑衙作画相助缉拿罪犯?”

车夫抱拳恭敬道:“是的,画作逼真,那罪犯躲藏不易,在劫难逃。”

“有花解冰保他,我若当真再对少年出手,花解冰定然敢杀我。”

“花解冰看来是要做这少年的护道者……”

“堂堂玉观音屈尊为一位十八岁才完成修行启蒙,冲开气血,堪堪入定的少年护道……”

“想来是真的很欣赏这少年。”

洛轻尘抬起手,似要捻起洒在窗台上的月华,眼眸中却没有太多的情绪。

“黑衙追捕的都是江湖中的修行者,个个穷凶极恶,这少年为黑衙作画,罪犯因此而杀少年,却也算合理吧?”

屋内,车夫愣了片刻。

“去吧,去好好安排,花解冰如此欣赏这少年,或许,我洗去蒙尘道心的关键,在于这个少年。”

洛轻尘摆了摆手。

车夫抱拳低头:“喏。”

……

……

就在安乐沉浸在巩固刚突破的胎息境界之时,那老人取了画,出了小院,却是兴致冲冲,满脸开怀。

他并未回太庙,八角重檐尖顶太庙楼阁,灯火通明,其内火光肆意,香火悠悠,可是,他径直路过太庙门口,踏上了清波街。

“安小友的画,虽然蕴含的心神之力不多,但是珍贵之处却在于,以水墨画竹,足以自成一派,另有这所题字体,亦别有风味,奇诡中又带着端正,非是胡乱涂描。”

“这样的画竹之作,得给文院那老家伙评一评。”

老人伫立在清波街上,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随后朝着文院方向行走而去,速度越来越快,脚下地面青石似是被压缩拉扯。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文院。

文院亦称为书院,始建于八千年前,那位四海归一,规整修行的皇帝立文院与武庙之后,便中道崩殂。

后历代皇朝沿袭文院与武院,无数豪门子弟,无数世家天骄,皆会以各自所长,而择选入文院或武庙修行。

如今,朝中高官贵胄,大多皆来自文院与武庙。

老人穿过了文院的白玉石牌楼,轻车熟路的往一处偏僻楼阁而去,行至楼前,却被门前书童告知,楼阁无人。

“前辈,老师离开文院拜访第六山主已有三日时间。”书童恭敬说道。

老人闻言,一捋长眉:“老夫就该直接去第六山,白走一趟路。”

嘀咕一句,老人脚下生烟云,黑夜中似有霞蔚环绕。

下一瞬,便直接冲天而起,遁入万丈高空,离开了临安府。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第六山。

圣山麾下排第六,故而名第六山。

山间有坪,坪上有闲亭,斗转星移下,凉亭似亘古存留,时光与岁月都不能影响分毫。

老人飘然落于山坪,一身素衣于风中猎猎。

闲亭之间,有两道身影正在对弈,一位是穿着儒衫的耄耋老者,满头鹤发,岁月在其身上留下沟壑纵横。

老者此刻执白子,眉头紧蹙。

另一人,身穿白衣,青年模样,一丝不苟,面色肃然,身后背有一巨大的松木剑匣,端坐闲亭镂空雕花石椅,显得有几分怪异。

“哈哈哈!老匹夫你果然在此!”

老人脚刚着地,便立刻大笑,以吸引注意。

亭中二人却是尽皆连瞥都不曾瞥来。

“你们二人,休要当做没见到老夫!老夫此次来可不是找你们打架,是有好东西要来分享!”

老人被二人的无视态度给惹的有些跳脚。

“赵黄庭,你莫要吵闹,这局棋我马上就要赢下六山主了,你这一吵,我便又要输。”儒衫老人头都不抬,却颇为嫌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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