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长安,除夕之夜。
皇家过年规矩就多了,不像军营里那么简单随意。
除夕,真正的庆典开始了。
从凌晨寅左右,苻坚率大臣就要开始在宫殿各种焚香行礼。
所有大臣必须都要到场,王猛和阳平公苻融也早早都做好了准备。
白天皇宫里各种繁复的仪式,而长安城里的百姓也是不闲着。
热热闹闹的祭门户,祀蚕神,还要喝豆粥和油膏粥的。
白天一阵喧嚣之后,总算到了晚上。
冷月高悬于皇宫之上。
苻坚宴请臣子们,大家都是高兴的喝着苻坚御赐的葡萄酒。
此时,所有的人还不知前线的状况。
但,该来的总归要来。
半月后。。。
秦都长安,正阳宫,大殿之上。
一身龙袍的苻坚一言不发,面沉似水看着殿下伏在地上的俱难和彭超。
殿下是身着朝服甲胄的文臣武将,群臣个个都是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同时胆战心惊。
苻坚打破了沉默,冷冷道:“朕的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淮南也没了,朕的东线战场就这么结束了?你们说,朕该如何处置俱难彭超,都说话啊,你们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众臣皆是叹着气,个个怒瞪着殿上带着枷锁的这俩货。
十万大军就这样灰飞烟灭了,太败家了!
此时这两位征战沙场的大将跪在殿上,身戴重枷,面如死灰,一声不敢吭。
苻坚气得咬着牙,沉声问:“俱难彭超,你二人可知罪!”
此话一出,殿下众人面面相觑,更不敢吱声了。
俱难的头一直不敢抬起,他的此刻带着哭腔:“天王,臣轻敌了,没想到晋军如此诡诈,大军一夜丧尽,臣重罪。不过,彭超身身为大将,作战时他屡次狼狈败逃,全军看得清清楚楚,这太影响我军士气了。而且臣连封锁他败逃的消息都封不住,大军有了畏敌心理,这才导致军心一时崩溃。天王明鉴,彭超才是始作俑者啊!”
此话一出,彭超立刻抬起头来。
他慌忙对苻坚解释:“天王,臣冤枉!俱难他指挥不力造成大军溃败,臣多次提醒他不要轻敌,而且臣之所以撤军,是因为想保存我军有生力量,不想全军覆没而已。天王明鉴,俱难他根本就不会打仗,所以才导致的这次惨败!”
俱难恨恨的瞪着彭超,继续辩解:“天王,彭超知道了浮桥给烧掉后,就扔下了大军,自己逃跑了,造成一夜之间大军溃散,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邵保根本不会战败,邵保死的冤啊天王!”
苻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耳听得俩货越吵越凶。
只听他厉声道:“够了,事到如今,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你们两个不但不反思如何战败的,反而还在这里互相推诿,朕真是听够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们在这里互相攻击,还有一点为将帅的样子吗?你们对得起死难的将士们吗!”
两人此时吓得直哆嗦,早就没了将帅的样子了,也不敢再反驳了。
伏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口中喃喃称自己有罪。
阳平公苻融站出来进言:“天王,决定一战胜败的是将帅的指挥能力,所以这次俱难彭超二人领兵不利,损失众多宝贵的兵力。应当给二人以重罚,才能以振军威。”
站在一旁的中书侍郎薛赞进言:“天王,臣听说这次新上任的谢玄颇为年轻有为,此人擅布奇袭战,这次俱难彭超两位将军也并非完全指挥不利,而是遇到了更强的对手。”
此话一出,苻坚半晌没说话,他眼皮低垂似有心事,朝堂之上一片安静。
过了片刻,就听他缓缓道:“朕这次应该让慕容霸领兵淮南就好了,如果是他攻打淮南,可能这会儿我们都该灭晋决战了。”
阳平公苻融面色微变:“天王此话差矣,臣认为这都是慕容霸事先计划好的。俱难彭超此次出征淮南,就是他推荐的,臣看,这就是他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