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皇宫,太极殿。
大殿之上,金漆雕龙御座之上的司马曜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的塘报。
再抬头看看跪在下面哆哆嗦嗦的毛安之。
龙颜无比的震惊。
十五岁的司马曜拿着塘报,眼眸圆睁:“朕的堂邑呢?朕的四万大军呢?就这么没了?毛安之!你身为守将丢失堂邑不说,四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怎么就你能逃回来了,为何慕容霸只放你回来?”
毛安之伏地哆哆嗦嗦,额头全是汗:“臣有罪,臣真的是奋力抵抗,谁知那慕容霸盯上了水门明渠,臣失职,疏于防范,没有做好布防。请陛下明察,臣也是中了敌军的奸计才导致全军失利。还有,慕容霸让臣给陛下带话回来。”
少年皇帝司马曜一脸怒容:“这贼子还有话让你带回来?他能有什么好话!”
大殿上,丞相兼都督十五州军事谢安进言:“陛下,毛安之也是多年的宿将了,守城一直是没有出现过大的过错。没想到堂邑这么快被攻破,我们应该出对应的良策。所以,还请陛下暂时息怒。”
司马曜一听丞相谢安在安抚自己,立刻收敛自己的情绪,强行稳住心神。
此时的毛安之心知肚明,慕容霸放自己回来是传话的。
而且还很重要的一句话。
于是他说道:“陛下,臣认为慕容霸好像是在给我们透露苻坚的战略部署。”
毛安之将慕容霸临放他走之时所说的话复读给了司马曜一遍。
当然,不能原话复述,要说的极为恭敬。
原话复述没法张口,容易小命不保。
殿上的众臣和司马曜听后皆是一惊。
有些意外啊。。。
中书令王坦之站出来上疏:“陛下,听慕容霸这样一说,臣想起两日前有斥候来报,说苻坚现在已开始命驻守益州的将领开始驻军操练水师,修建舰船了,果然秦国早有意图从巴蜀入我大晋了。”
丞相谢安眉头微蹙:“苻坚的计策就是与当年我大晋灭吴如出一辙,同样都是由巴蜀顺江而下,直捣建康。战略上讲,水师出巴蜀是个狠招,我大晋与秦国对决的主战场在长江上游。陛下要马上裁决,不能让秦贼从上游顺江而下啊。”
此时,司马曜一听巴蜀危急,立刻忘了方才的不快。
他缓了缓心神:“看来慕容霸是故意给我们透露这个消息的,既然如此,那就传朕旨意,速派桓冲让他盯紧秦军水师,如果苻坚有行动,就将他们堵在巴蜀。另外让桓冲水军一路北上,封锁长江,防备秦军水师顺江而下,我们做好两手准备。”
丞相谢安点点头:“陛下,臣认为同时紧要的还要加强长江两岸的军务戒备,可派征虏将军谢石领水军屯驻长江北面的支流滁河,只要我军水师停在这里,即可防止秦军顺流直下。”
(谢石,东晋征虏将军,丞相谢安幼弟,也是谢玄的叔叔,淝水之战中率领水军大破前秦军。
此时,一旁的中书侍郎郗超淡淡一笑:“谢丞相,您这又是在推荐自家亲戚吧。上次是您的侄子谢玄,这次又是弟弟谢石,为何这次不让谢玄调兵回来护驾呢?现在慕容霸的气焰这么旺盛,谢石就能阻挡得住秦军渡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