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火盆在营地噼哩啪啦地燃烧着,照亮整个大营。
哨塔之上,哨兵炯炯有神的凝视着西北方向。
这个方向就是慕容霸大军的驻扎营地。
那里还静静流淌着的皂河,这条河上波光粼粼。
被月光照得河岸两边的空地之上,一片光明。
连草丛中一些小野兽都能看得清晰可辨。
中军大帐。
毛安之端坐于帅案之后,两边各站着众将领。
这时,只听后将军毛毅愤愤道:“将军,今日姓蓝的那个小子骂阵,真是难听,竟敢调戏夫人,属下真想出去砍了他,将军,明日他再敢来,末将愿领命出去砍了他!”
这说话的后将军毛毅,是毛安之的一个堂弟。
只见他说完,毛安之也未说话,眉头微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火盆。
这时一旁的左将军于洋说道:“将军,属下一直以来认为这慕容鲜卑骑兵应是军纪严明,列阵整齐。结果今日一看,这队伍歪七扭八,为首的那个蓝剑嘻嘻哈哈,还口出秽语羞辱将军夫人?将军,明日末将愿出城斩杀了这厮!”
今日当着众将的面,对方这么叫阵,毛安之心中也是怒不可遏。
恨不能出城一刀斩了那个姓蓝的,但他知道,自己作为主帅不能冲动。
于是,他缓了缓心神,尽量保持面色如常毫无波澜淡淡道:“城中粮草不足,今日敌军又把城外的粮草都截断了,这么看,速战是最好的选择,持久战只能是把城中的粮食都耗光。今日我听闻这帮鲜卑大军到了独山就是吃喝玩乐,兵都不好好练了,想必这慕容霸投靠苻坚以来也不是真心愿为其效力的吧。”
左将军于洋想了想:“将军提醒的是啊,要说慕容霸好歹是燕国的王爷,怎肯甘心为苻坚卖命呢。燕国破灭,慕容霸一定心怀怨气,所以也就懈怠了。不如咱们乘此机会出城歼灭敌军主力,灭杀秦国的气焰,让苻坚知难而退,缓解堂邑危机。”
一旁的后将军毛毅一挑眉:“这主意好,利用慕容霸对此战的懈怠,加上鲜卑骑兵无心打此仗,我军主动出击,咱们兵力占优势。要是打跑了他,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左将军于洋义愤填膺:“不错,这帮鲜卑军站没个站样儿,坐没个坐样儿,一到晚上就是出去吃喝嫖赌,就是一帮兵痞。就算他们再能打,咱们四万正规军还灭不了他们三万兵痞?”
这时,右将军王炎皱了皱眉头,提出了反对意见:“将军,不可轻敌。虽说秦灭燕激起了慕容霸的不满,但此人可是和桓丞相交过手的。据桓丞相所说,此人用兵计谋百出,广布疑兵,属下认为出兵一事要谨慎。”
毛毅不以为然笑道:“你快别提桓温,三次北伐,最后一次是败在粮草上了。当时若不是军粮耗尽怎会败给慕容霸?重点在粮草,所以,咱们这次要是等到全城都断尽粮草的话,那可就真守不住堂邑了。倒不如出城一战,赌上一把。”
此话一出,立时提醒了在场众人。
粮草可是大军的命脉,关乎着堂邑的生死存亡。
这时,一直沉默的毛安之突然开口了:“持久战的话,我们耗不起,咱们先要摸摸对方的底再出全力。明日估计他们还要来,到时候见机行事。先看看他们的动静,探探明日他们出多少人马。即使出战也不能出主力,先派一支先锋探探他们鲜卑骑兵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