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受严痛(1 / 1)

默与清风期 渊大师 3584 字 2023-05-15

这二无常本就作阴间鬼貌装扮,此刻更是横眉怒目,眼中寒光四射,直让人不敢对视,真就像阴间二无常前来索命一般。二人之声渐发尖燥,旁人只觉耳膜发胀,颅内回响,只能下意识的捂耳躲避。但那鬼音越来越响,直入心脉,让人感觉如坠往地狱之中,四周皆是各种鬼怪的嘶叫。

秦让和唐安躲在旁侧,此刻虽已是捂耳藏住,但还是感觉头晕脑胀,呼吸紧促。那叫声一直在扒开自己耳朵要往里钻,五脏六腑随着那鬼叫声不停张翕,体内就如同有一个恶鬼在撕咬,不知何时会破体而出。

“一切万法,皆从心生心无所生,法无所住”这突然传来的一法号,竟压过了这所有括燥,清晰地传到二人的心中。紧跟着,又听一声大喝:“破!”秦让瞬间就从恶梦中被叫醒,所有异感皆随着这一声喝而消散。待回过神再看时,二无常已是瘫坐在地,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这黑白二无常平日里凭借一身阴邪的武功,也是江湖上谈虎变色的角色。但无奈二人这阴邪的内功今天却偏遇上了这至阳至刚的金刚之力,当真如同是耗子遇上猫,真应了那一物降一物之理。

白无常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更是如纸般,看不出丝点的面色,喘着粗气道:“大师神力!我只,只最后有一问。”和尚单掌而立,道:“请讲。”“请问大师法号?”和尚淡淡回道:“和尚法号“神昉”。”黑白二人听得痴在原地,灰心丧气,再无丁点气力再站起身来,只恨自己二人为何如此鲁莽,竟强行出手。

秦让和唐安亦是听得一震。这和尚,竟是“江湖七绝”中的“内绝”——神昉和尚。大和尚神功遐迩所闻,江湖之鼎,内功心法更是敢称天下第一,正是当日师公和秦让所说的第一个故事里那“天境”之人。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说的便是这金陵,莫说是第一次来此的秦让,就是常来之人,每于此一次怕也会这座风雅的古城而倾心一次。悠悠古韵又繁华昌盛,龙楼凤阁还金粉楼台。其实神昉本意是不想带着秦让和唐安一同前往,但在一品楼这两天始终也没能等到唐安之父,唐青云前来。事已至此,若单留下故人之子,又无法保其周全,便只得带着两小子一同前往。

黑白二煞引着三人来到集会之所桃叶渡。正是“细柳夹岸生,桃花渡口红。”众人只见得这渡上河舫竞立,灯船萧鼓,上百条船浩浩荡荡的沿河而顿,人声鼎沸,热闹繁华,直看得秦让咋舌。

金陵自古便号有“帝王之气”,而那“变天大事”的集会之地又选在这百里烟花之所,可见那“变天大事”事主也是个胆大心细之人。

二无常领着众人继续顺着岸边走,眼光却时刻不离船只。原来他们每次集会都没有固定的地点,只得到此地后看到标记才能确定。忽的二人一顿,两双眼都已看向了同一只船。那船与其余船只一般模样,只是在船舱处插了一面金色的棋子,棋子上画着凤凰轮廓的图案。二人环视无异后才闲逛般,慢悠的走进船内。神昉见状后,对秦让和唐安耳语道:“你两务必跟紧我,一会自己先找地方藏住。”秦让和唐安听后点了点头,二人此时心里虽不知将会面对什么龙潭虎穴,但跟在这和尚身后,却觉无比的心安。众人进船舱后,白无常指了指那“天”字号房,示意就是这里了。神昉对二人一点头以表谢意,念了声佛号就矗在门口。那白七用暗号敲开了门后,便和黑八躲至一侧,神昉则带着秦让和唐安进入房内。

门开后,只见得房内设有一长桌席宴,其一侧坐有三人,头一人官相十足,中间那人则笔挺直坐,颇有将帅之风,而坐在最末之人,身穿紫袍,一身英气,双眼精光,便是坐在人群之中,也是格外的引人注目。而主座,则坐着一个半蒙面的男子,看样子这人便是那件“惊天大事”的事主了,而蒙面男子身后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光头和尚,看起来,正是神昉要寻的那辩机和尚。

在座几人见来人竟是一个和尚,身后还带着两个小子,皆是惊慌样。那辩机见来人是神昉,大惊失色,但马上就恢复常情,抢身上前,把那坐主位的蒙面男子挡在身后,才阴森的说道:“你终究还是找来了师兄,别来无恙?”神昉还是微微一笑:“师弟!寻你也确是实属不易若不是那黑白无常太过显眼,却也怕是再难寻你了。”“那些不入流的人呵呵,让师兄见笑了。想必此处也是那二人引你来的吧。却不知师兄何事而来?”“呵,师弟,又何必明知故问?”“那师兄又何必苦苦相逼?”“师弟”神昉突然面色沉重,立单掌道:“既已悟佛之言,便要行佛之行。师弟又何以这身外之事坏之?”辩机回道:“师兄所言,并不妥,正所谓:佛为众生药。我即悟我道,引导于众生。”又听得神昉叹一声:“师弟难道不知“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师兄,能观心者究竟解脱,不能观者永处沉沦。我即已出世,师兄又何必强人所难?”神昉摇了摇头,又道:“不逢出世明师,枉服大乘法药。师弟,你即知是邪世,那又何必贪恋?”辩机大笑一声,道:“那不正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神昉摇头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切苦恼,皆因不识自我。师弟,你一再执迷不悟,已堕俗世,再难回头。既如此,今日,我也只有鼻垩挥斤了。”话音刚落,神昉人已向辩机飘去,推出一掌,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看到的竟不是凡人的一掌,而是如来的巨掌,千钧之力压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似在像外扩涨,让人呼不了气。辩机见势大喝一声,单手结印,另一只手就迎了上去,就听“嘣”的一声,双方都被震开,辩机退了两步,浑身通红,整个人如被蒸过似得,汗流浃背,身上腾腾的冒着白雾,而神昉却被震退了数丈后才缓缓稳住身位,惊道:“无我相?呵,师弟,你果然了得。以前师父便说过,你是所有弟子里,最有慧根的”辩机则在对侧喘着大口气回道:“我早,已料到你会来这才,强起神功”神昉叹口气道:““四相”之法本是师父的无上大法。当世能再悟者,恐只唯你一人了。可惜”

神昉号称“内绝”,所修内功心法《心经》,号称“当世第一心法”,便是其师三藏大法所传。而“四相”之法,即“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乃为玄奘法师之无上大法,也是相宗奥义之法,已非凡人可逾。但这辩机极具慧根,也因自知迟早勉不了与这“内绝”一战,日夜苦思冥想,竟在在这大战即来的压迫之下,悟出了这套本不属世人的武功,但无奈时间太过短暂加之“四相”太过高深,他其实也是只窥得冰山一角。这一下危急关头,便运起“无我相”相抗,两力相抵,辩机虽是脱碍,但是却化解不掉那股金刚之力,所以才有得如此反应。

神昉也已察觉到辩机的异样,此刻真气已回,本应再起攻势。但神昉却迟迟没有再出手,只因神昉已察觉到,在长桌的另一头,有一股很强的内力正在发散。神昉侧眼一看,原是那个坐在侧桌尾的,一身紫衣的男子,此刻他已悄然而立,幽幽的看着神昉道:“早听闻“内绝”之名,《心经》内功天下第一,今日有幸,也想与大师会上一会。”神昉不想此间竟还有如此高手,且还有此等胆识,便问道:“不知阁下名号?”那男子也不避讳,回道:“在下,王玄冀。”神昉听得心内也是咯噔一下,“不想他们把魔教也拉入伙了。”

此人正是那圣教现在的代教主,“震王”王玄冀。震王当时看到神昉进后便有意收功加以掩饰,刚刚看神昉受挫,便暗中发力,寻机而动。不想自己内劲一起,神昉便已察觉。神昉此刻虽面上不表,但心里却也是暗悔自己托大,没想到那辩机竟有如此神通,能悟出三藏大法“四相”这非人之功,但辩机硬接那自己一掌后也是神色剧变,可见其艺不精,自己就算硬拼下去,也有几分把握。倒是这震王却颇为让人顾虑,原只听江湖传闻,这震王武艺高深,却也想不到这一显内力劲便如此强劲。现自己要以一敌二,又要兼顾秦让和唐安,实已身处险境之中。此刻那主座的蒙面男子已被其余人护着撤出了客房,而神昉面对的不只是强敌辩机,还有那伺机而动、虎视眈眈的震王王玄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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