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近了,各处酒席应酬愈发丰富。
前些年观望为主的人家都与燕子胡同送了请帖,就更别说早早与桂老夫人开始走动的老姐妹们了。
好在,女眷们的热闹多是在年节里,帖子回应上倒也不用应得特别死。
温子甫却是夜夜喝得满面通红。
官场本就少不了应酬,他又是现在的红人,家中有一儿两女都不曾定亲,席面间少不得被问起。
温子甫答得很是谨慎。
儿子还在准备下一科考试,不着急说亲,等功名在身再说。
小女儿已经由长辈敲定了人家,只等春天挑好意思换庚帖。
大女儿缘分未到,且再看看。
再说了,儿女亲事还是老母亲说了算,他只出个意见,不拿主意。
说来说去,他温子甫听母亲的话,自己府里,老母亲最大。
这是桂老夫人交代好的。
应酬时难免有抹不开的面子,因着酒劲,兴许就上了头,不如一并推给她,她老婆子与人往来,又不吃酒,不用担心酒后失言。
也有人另辟蹊径,打听归家的温鸢,被温子甫依样画葫芦应付了。
幸好温珉、温章未到说亲年纪,要不然,又得打个哈哈。
一众官员见温子甫如此,也只好作罢。
更有人好奇起来小女婿。
京中未曾耳闻,也没有哪家站出来表示自家慧眼如注。
打听着打听着,便到了衙门封印时。
也不知道是哪家得了线索,各方才知,那幸运儿是新科状元郎。
一时间,纷纷感叹,能得状元的,果然是实力之余,更要有运气。
除夕夜。
依着前世,这一年除夕,宫中设宴,百官列席。
今生,这事儿无人提及。
俞皇后和四殿下身死,大殿下受罚禁足,三殿下还在静养,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办宫宴。
是的,朱茂的禁足没有解。
章氏早前求见来许德妃,与她说了朱茂状况。
许德妃心中急切,苦口婆心写了一封信去劝解朱茂。
她亦不敢去御前替朱茂求情,只盼着儿子能够渐渐冷静下来。
无人来求情,皇上也自知罚得轻,便不提解了处罚,只让徐公公去皇子府赐了几道菜。
当然,徐公公前脚一走,后街,朱茂就命人把那些菜倒了。
章氏看在眼里,心沉了下去。
常宁宫。
温宴抱着黑檀儿,与霍以骁一块来拜见太妃娘娘。
今儿的年夜饭,自然也在这里用。
霍以骁在园子里站了会儿。
温宴抬眸看他,见他视线落在远处的宫室琉璃瓦上,不由问:“骁爷在看什么?”
霍以骁淡淡道:“你梦里的那个我,在宫宴上跳湖时,在想什么。”
温宴的微微一愣。
而后,她摇了摇头:“你没有机会知道了。”
不会再被下药,自然也不会被药效影响。
那种滋味,再不用品尝。
霍以骁倏地笑了:“也是。”
他也不想去跳一次湖。
今儿一过,他更期待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