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道:“眼神好,记性也好,就看一眼,全映在脑海里了。”
“还给画美了好几分,”温慧揶揄道,“我们四妹,没这么好看。”
这话倒不是打击温婧,而是,实事求是,她与温婧两个,比起模样出众的阿宴,确实差了些。
温慧挺有自知之明,平日也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事情,反正她们两个手巧,描描画画,人精神了,自然端正好看。
先天的不足,后天补嘛。
可那天,江绪看到温婧时,是夜里了。
她们两个陪祖母散步,素面朝天,一点儿粉黛都没有。
江绪在抓住神韵之时,还美了几分……
“情人眼里出西施,”温慧点头,抚掌道,“没错,就是这样了。”
温宴听温慧说,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温婧的脸滚烫滚烫,火烧云一样,却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她和江绪,其实并没有那么熟悉,亦没有多么深切的感情,但是,即便未行六礼,在他们两人心目中,都已经把对方放在了配偶的位子上。
那个人,对自己极有好感,会画自己的画像,会在没有商量的状况下,互赠画像……
谁不喜欢这样的巧合?
谁又会不为了这样的默契与灵犀而心花怒放?
温婧把目光落在了画卷上,她想,她以后每一次看这幅画,都会会心一笑吧。
温宴笑盈盈看向温婧。
真好。
温宴默默想。
欢喜之情就是这样,种子入土,雨水阳光,随着等候的时光,在温婧心中生根发芽。
对江绪亦然。
等到了成亲之时,累积下来的情感,能让他们尽快地度过日常里的磨合。
马车进了燕子胡同。
温婧把画卷收好,准备下车。
温慧先跳下了车,欢欢喜喜小跑着进去寻曹氏:“母亲、母亲!”
温婧看她欢快的身影,就知她打算,扭头与温宴道:“二姐准是和母亲笑话我去了。”
“二姐笑不了多久,”温宴从车上下来,挽着温婧,道,“二叔母对你放心了,就得去唠叨她了,她现在欢快,回头得天天躲二叔母了呢。你且等等,等她烦恼时,你就全笑话回去,不留情面,让她讨饶!”
温婧扑哧笑出了声,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得更是停不下来了。
后头院子里,曹氏从账本里抬头,听温慧说“互赠画像”。
“还是年轻好!”胡嬷嬷笑着道。
“光年轻有什么用,”曹氏也乐了,“得会画画!”
“能写诗写词也不错呀,”胡嬷嬷道,“奴婢都想年轻个二三十岁呢!”
“还得开窍,不开窍就不行,”曹氏说着,指着温慧,道,“就跟慧姐儿似的,笑起妹妹来比谁都响亮,自己还是个愣头青,白白当姐姐了!”
温慧一愣,却不服气:“我哪里是愣头青了,我的心意可坚定了呢!俊的,我就满意俊的。”
曹氏哭笑不得,把女儿拉过来捶了两下:“知道了我的小祖宗!再咋咋呼呼的,哪个俊的能相中你?”
温慧笑嘻嘻的。
温宴和温婧一块进来,正好听见这两句,交换了一个眼神,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