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笑倒在霍以骁肩膀上,道:“你知道它说什么?它说,这要是在京里,它得叫上大毛三花四狸它们,一只只排着队去抓,它就不信抓不穿。”
大毛三花四狸,是黑檀儿的那群小跟班。
这下,霍以骁也笑了。
他摸了摸黑檀儿的脑袋,道:“怪我们到得太晚,没有给你留出时间,在这里也收一堆跟班。”
黑檀儿龇牙,这话阴阳怪气,别以为它听不出来。
虽然,黑猫在这一夜没有收获,第二天,霍以骁和温宴还是跟着宋秩去了渡口。
五五之数,赌一把而已。
宋秩从轿子上下来,看了眼站在霍以骁边上的温宴。
侄媳妇模样俏,小夫妻郎才女貌,侄媳妇也很有意思,因为她还抱着一只凶巴巴的黑猫。
两厢见礼。
宋秩想逗一逗黑檀儿。
黑猫的坏脾气还没有散,龇牙咧嘴。
宋秩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霍以骁看着停泊在渡口的三艘船只,向宋秩请教载重、吃水、航速等问题。
宋秩见他有兴趣,自不藏私,一一解释。
霍以骁把几个数字记下,在心里对了对。
从吃水看,船上现在的载重,与工部定下送往西关的基本一致。
这么看来,他们运送时果真十分谨慎。
武安规带着人下船,与宋秩客客气气行礼:“好久不见啊宋大人,今儿又要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宋秩笑道,“船从归德府过,我查验放行,章程如此,替朝廷做事,这是我的职责。”
武安规也笑,目光落在霍以骁和温宴身上,好奇道:“这两位是……”
宋秩介绍道:“都察院右副都御使霍怀定霍大人的侄儿与侄媳妇,这几天来归德府游玩,霍大人有一份手书托他交给武大人,他们就跟我一道来了。”
武安规心生疑惑,他和霍怀定哪有什么交情,哪里能让霍大人给他写亲笔信。
偏这两位的仪态气度,看着就不是寻常人。
武安规摸不准,脸上依旧堆着笑:“霍大人的亲笔信?”
按说,他这么一问,来人就该把信拿出来了,可眼前的年轻人仿佛没有听懂似的,反而与宋秩说话。
“宋大人,先办正事要紧。”
武安规越发嘀咕了。
宋秩倒不觉得有哪儿不对,正事摆第一,没错。
他拍了拍武安规的肩膀,道:“武大人,还是老规矩,我们早些查完,你们也好趁早启程,不用耽搁在路上。”
武安规被宋秩带着往船上走,嘴上应和着,回头一看,霍大人家的侄儿与侄媳妇也登船了。
他赶忙道:“船上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俗物,公子还能走走,小娘子还是在岸上等一等。”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情况,可万一在船上摔了跌了,平白添麻烦。
可惜,这两人根本不听他的,不止上了船,还下了甲板,进了货仓。
宋轶拿着工部下发的文书,又接了武安规手里的通牒,指挥人手,一间间查验。
霍以骁看着衙役们做事,认同了李三揭的说法。
沿途查验,就是看外形、对数字,石料整齐的一方一方,原木差不多的粗细长度,方便各处检查。
三艘船对完,统算出来的数量没有大的偏差,就可以盖章了。
如此一来,缺斤少两很难,偷运不相干的东西也难,唯一能行得通的,就是挖空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