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冯家的张了张嘴,字没说出来,先笑弯了眼。
她觉得桂老夫人今日的精神很不错。
虽然,面色依旧不好,脸色发白,但眼睛有光,比起昨日从外头回来时的样子,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让温冯家的放下心来。
这几年,府里好好坏坏的事儿都经历过。
可只要桂老夫人能挺得住,就都能好起来。
老夫人,一直是他们的主心骨。
“外头都说……”温冯家的一五一十说话。
原本,该说些让老夫人高些的话,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隐瞒。
反正那些传言里,难听的话并不多。
待温冯家的退出去了,桂老夫人才哼了一声:“老婆子还嫌他们赔少了呢!”
上午,池嬷嬷亲自来赔罪。
东西是曹氏接的,但未防万一,桂老夫人在屋里躺着,依旧抹着临安的粉,病怏怏的。
外头都说,曹氏接银子接得很憋屈,事实上,谁会嫌弃入手的银子呢?
他们定安侯府,穷着呢!
不拿银子,过几年辞哥儿怎么娶媳妇儿?
慧姐儿、婧姐儿怎么风风光光嫁人?
有点本钱了,还能做点生意,生财有道,等珉哥儿、章哥儿大了,聘礼也存出来了。
桂老夫人经历过侯府“艰辛”的岁月,这么多年了,她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这是他们应拿的。
是,这回温辞舞弊传言、小蝠胡同的事儿,确实与皖阳郡主没有关系。
可这得益于他们防备及时、应对得当。
若是莫名其妙被牵连进去,舞弊传言一发散,沈家那儿会不下场?
不可能的。
温辞是饵,闹腾起来,会把桂老夫人极其看重的霍家、霍以骁拖下水。
沈家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再说了,去年美人局,皇上处置了狄察,但郡主并没有与定安侯府低过头。
一年之后,收她些银钱做补偿,天经地义。
甚至……
桂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
这还是她家大郎的买命钱!
温子谅的命,便是金山银山,都填不平。
曹氏把老夫人情绪的波动看在眼里,给她倒了一盏茶。
桂老夫人慢慢饮了,又看了眼温宴。
是了。
她得慢慢,把那些账都算出来。
该沈家赔的,连人命带银钱,一分都别想少。
在那之前,她得养精蓄锐。
能唱戏的人越多,这戏本子才越好写。
今次,若是缺了她,宴姐儿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老夫人出来?
她唱这么一出戏,也是很费心费力,累死人了。
桂老夫人缓了缓气,轻声问温宴:“宫里,后续是个什么意思?”
温宴神色放松。
她先前进宫去了,去了太妃娘娘那儿。
外头都传她是告状、诉苦,长公主府就赔银子是在落定安侯府的脸,是在打发“叫花子”,事实自然并非如此。
霍太妃心思通透,即便不知道他们贼喊抓贼,也猜得到皇上想要做什么。
“娘娘说,难为祖母您一把年纪,还得跟着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