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选朱钰与朱茂,霍以骁也没有说过董治胜投了朱桓,在朱晟出事之后,董尚书难道要把希望寄予在众位尚且年幼的小殿下之中?
这也说不通。
只是,这个问题上,高老大人已经没有办法替温宴解惑了。
当然,温宴今儿是为了太常寺的事儿来的,对她和霍以骁来说,满满丰收。
董治胜的状况,弄明白了是锦上添花,弄不明白也不打紧。
温宴郑重与高老大人告别,出了书房。
廊下,霍以骁正在等她。
他听到了高方先前爽朗大笑,但具体内容,还是没有听出端倪来。
这会儿,他睨了温宴一眼,暗悄悄琢磨她的神色。
温宴拍了拍盒子,道:“外祖父的一些书信,高老大人给我了。”
霍以骁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打鼓,别不是小狐狸都听说了吧?此刻端着,等离开了高府,出了城,指不定就把尾巴竖起来了。
顶了顶后槽牙,霍以骁想:牙痛!
三匹骏马已经喂好了马草与水,精神奕奕。
竹编盒子拿布料包好,绑在马身上。
温宴翻身上了骓云,黑檀儿跃上来,稳坐它的位子。
日头偏西了,三人出了沧州城,沿着官道,一路往北去。
从路程上,今儿定然是不可能在关城门前进城了,依着霍以骁的计划,他们会在邢妈妈的庄子上歇一晚,翌日赶早,城门一开就入城。
如此一来,霍以骁只休了一天假,就又跟着朱桓去户部,不至于两天不见人,让有心人起疑、防备。
夏日的天虽暗得晚,但也会暗下来。
最初,官道上时不时有行人、马车,随着天色转暗,越来越少,到了最后,行上一刻钟,才能遇上一波还在赶夜路的人。
视线受阻,速度也减缓了些,好在,骓云是匹好马,它行得很稳。
赶到庄子上时,差不多是三更天了。
邢妈妈和阿贵出来迎他们,阿贵把马儿迁走安置,邢妈妈引着他们往里头去。
“厨房里热着饭菜,屋子都收拾好了,”邢妈妈道,“夜深了,备的都是清淡的,免得用着不克化。”
霍以骁住外院,他认得路,转了弯儿就过去。
一路上,温宴都没有竖尾巴。
好不容易到了庄子上,人闲下来,说不定就要寻事。
霍以骁脚步匆匆,他反正不给温宴机会。
温宴没有想这么多,她挽住邢妈妈,道:“我住哪儿呀?”
“您?您前回住哪,现在也住哪,”说完,见温宴的眼神左右看,邢妈妈叹道,“小祖宗,您就别到处张望了,夜里好好睡觉,别想着爬屋顶了!”
“哪儿的话,”温宴笑了起来,“我知道这庄子多大了,还爬上去做什么?”
邢妈妈绷着脸,道:“谁知道呢?”
温宴笑个不停。
她真的没打算爬屋顶,不是她不淘气了,而是骑马颠簸了一路,两股战战。
上屋揭瓦,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惜,那年与邢妈妈斗智斗勇时,前科太多,造孽太重,现在,邢妈妈不信她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