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中途有人闹脾气了,不愿意与其他人一块玩,那就自己在行宫里待着,待到定下的时日,再一块回宫。
半道上添上温家姐妹,这还算无伤大雅,但行程都改了……
当然,真不管不顾发脾气,一意孤行离开行宫,也没有谁能拦得住。
哪位这么大的气性,回头自己在皇上、皇后跟前领罚就是了。
没成想,今儿入夜前,浩浩荡荡回来了那么多人,没有回京的反倒是少数。
霍以骁听说了之后,就猜到行宫那儿准时出状况了。
温宴当然不会隐瞒,一五一十细细说了经过。
霍以骁沉思了一阵,开口问道:“闵玥的骑术有这么差吗?真不是黑檀儿捣蛋?”
话音一落,黑檀儿从博古架顶上探出了脑袋。
它先前一直在睡觉,听见霍以骁质疑,两只耳朵动了动,冷冷看着他。
霍以骁抬着头看它:“你没教坏那匹马?”
黑檀儿不满意极了,喵呜了两声。
温宴支着腮帮子笑:“它说,那马很憨,胆子也小,它想教坏都嫌马学不会。”
霍以骁的眼睛里生了些笑意,那笑意溢出了眼,带弯了唇,他以手做拳,抵在唇边轻声笑着。
几乎就是那么几声笑的工夫,这两天压在心中的郁结全散开了。
前两天,听说温家扫墓后回城路上,遇上出行的仪仗,温宴被带去了围场,霍以骁就不大痛快。
按说,以温宴的本事,足以应付这些年纪相仿的姑娘。
小狐狸鬼话一套一套的,能把人唬得团团转。
可霍以骁知道,比起能言善辩,遇事时,真正决定输赢的是身份。
公主、郡主、伴读。
母妃强势的、有兄弟的、得宠的公主,不得宠公主;在皇上跟前能说上话的亲王府的郡主、只有封号却很边缘的郡主;出身背景好的伴读、普通官家出身的伴读……
就是这样的简单、直接。
而温宴在她们之中,已经是“前”伴读了。
遇上讲理的,还能靠口舌求了平顺,若是不讲理……
就如霍以骁和朱晟交锋,狠狠打一架,没有所谓的和平收场。
打完了,他挨罚也是不痛不痒,但温宴就不会有这么好的结果了。
霍以骁也不知道,温宴在行宫会遇上什么,能不能全身而退。
半道上把温宴叫走,听说还是成瑞公主和皖阳郡主的意思,温宴与这两位可没有什么好交情,显然是没什么好心。
霍以骁与其说是担心,更多的是不痛快。
直到这一刻,听黑檀儿喵呜喵呜叫,他才松了一口气。
温宴冲黑檀儿招了招手。
黑檀儿从博古架上跳下,轻盈落地,又一个跃身,跳到温宴怀中。
温宴揉着黑檀儿的脖子,道:“我还没顾得上问它呢,黑檀儿,那马是怎么惊的?”
黑檀儿听了,又跳到了桌子上,坐得很是端正,喵喵开始讲故事。
霍以骁一个字都听不懂,但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猫叫,比宫宴上的曲舞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