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厅的北侧,岁娘瞪大眼睛,冲温宴打手势比划。
她没有听错吧?
方启川以为,盯着他的是二殿下的人手?
分明、分明是黑檀儿整天跟着方启川的呀。
这位方大人,太惨了。
被盯到扛不住,想向骁爷投诚了,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是谁派猫儿盯着他。
南侧,霍以骁端起茶,饮了一口。
动作随意,慢条斯理,看着是不疾不徐。
而后,他轻笑着道:“是吗?”
“是是是!”方启川忙不迭点头,“四公子,我是真心实意地把事情经过都说出来了。”
“所以呢?”霍以骁反问,“所以,希望我做什么?”
方启川一愣。
霍以骁靠着椅背,道:“方大人不想轻易站队,我自然十分理解,可我又能做什么?
二殿下毕竟是二殿下,无凭无据的,我拉上,我们一块进御书房,把事情原原本本向皇上说一遍,这局面就解决了?
且不说我敢不敢去,方大人想来也不敢吧?”
方启川面色廖白:“得抓着那个什么柒大人……”
霍以骁打断了他的话,道:“抓到了又怎么样?
他也许会死不开口,绝对不牵连二殿下,也许他把二殿下供出来了……
然后呢?
方大人,有人说出背后主使是二殿下,那他也是殿下!
这么点破事儿,他最多禁足而已。
他未必还能轻易来动我,但他要吓唬吓唬方大人,想来是轻而易举的。
方大人要想安稳,就只能让二殿下死了。
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当这只出头鸟呢?
我一旦对二殿下下狠手,我在其他殿下跟前,还有生路?
方大人,我还是那句话,想在后面观望,让我和二殿下去拼命,想多了。”
方启川打了个寒颤,他有很多话想解释,但他一时之间,说不出口。
他被霍以骁压制住了。
眼前这个人,年纪与他的儿子差不多,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霍以骁没有发火,也没有抬高音量,他就是慢悠悠、不疾不徐说话,就给了方启川很大的压力。
若说,这是皇家子嗣的威严,但方启川先前与众位殿下说话时,也没有这样鲜明的感受。
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是局势不同。
其他殿下和他们这些臣子之间,只要没有矛盾,彼此都是客客气气的。
殿下还不是君王,甚至有朝一日,还需要很多臣子效忠,眼下自然不会轻易得罪。
可四公子不一样。
现在,是他方启川求着四公子施援手。
方启川咬了咬牙:“以二殿下的性情,四公子不与他拼命,他之后也会一次又一次地找麻烦。如此下去,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我知道,”霍以骁说得很直接,“可他终究是殿下,除非能一击必胜,否则我和他一直都是小打小闹,方大人,要真想一劳永逸,还是得自己多费心、多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