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四句?”
曹昂没有回答,因为南门城楼下尘土遮天,城头上一阵轻微震动。
曹营援军终于赶到宛城了。
……………
宛城,城内某个极为偏僻的院落。
仆役早早被驱散一空,只余下些花草的庭院有些冷清。
有个衣着破败的年轻道士不请而入,捂嘴打了个哈欠,将手中上书替天行道的杆幡插在泥土地上,大摇大摆走向堂内。
不过没走几步,这年轻道士一个鲤鱼甩尾急停,连忙拔出那杆幡,对着庭院中的花花草草拜了又拜。
“佛陀佛祖见谅,至圣先师保佑……”
“小道万万没想到,一个随意就不小心惹恼了花神娘娘,佛祖保佑保佑,先师见谅见谅……”
口中念念有词,年轻道士边拱手朝天祈求,边后退进了堂内。
眼见苍天明光照不进堂内,年轻道士一个鱼跃龙门大跨步,挺过门槛,目光四处搜寻,终于在黑幕之后见到个人影。
“师兄,张绣败了,败得彻底!”
“那帮姓曹的都打过来了,这就是你待在宛城好几年,苦心经营谋划的结果?”
年轻道士随意盘坐在那位左佩刀,右佩绒绣,腰间挂着一块“阴阳”二字玉佩的儒衫男人面前,轻轻感慨一句,似乎对这一切很不满意。
“我刚刚走了趟城头,没想到曹贼大儿子这么能打,怪不得这人能强占了当朝太后,事后太后连个怪罪言语都没传出来,厉害,当真厉害。”
贾诩落下一白子,片刻后才说道:
“你还是没什么耐心。”
“我要是有耐心,那对姓曹的父子,现在已经被阎王老儿收去了。”年轻道士笑道。
贾诩停下动作,直直看着他,声音加重少许:
“你以为,在宛城侯府门外的大街上铺上算命摊子,曹操不会发现?”
“你真的以为,遇见邹氏还给她算了一卦,此中手笔,曹操看不出来?”
“在你进城的那一刻,就如同稚童持金逛于闹事,知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着你?”
年轻道士神色凝重,没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稚童犹然知晓抱着怀中金块,你倒好,四处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贾诩自顾自摇头,为这个小师弟操碎了心。
年轻道士咽了口唾沫,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
“这曹贼,既然知晓这一切,又为何置身险境?”
宛城侯张绣武道六品的实力,城内兵马更是有三千之众,要是一个不留神,曹操此人说不定连魂带命都得留在这里。
贾诩最后看了眼棋盘,局势风起云涌,正是布局落子的好时候,
没再去看这个总是按耐不住心性的小师弟,他又落下一子,摇头说道:
“各有所求,不过是看谁先快一步。”
瞧见那颗异军突起的小黑棋子,贾诩闭了闭眼睛,一手打翻棋盘。
“干嘛?”年轻道士被这突然举动,吓了一跳。
一口喝尽杯中茶水,贾诩盯着那年轻道士,缓缓起身,快步离去前冷冷抛下一句。
“现在不跑,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