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您说的是。”梁九功陪着笑脸。
佟月菀也不为难梁九功,“这样,我先在旁边坐一会儿,若是皇上忙好了,梁公公帮本宫通传一声。”
只要不为难他一个奴才就行!
“应该的,应该的。”梁九功连忙满口应下了,亲自将佟月菀引到了旁边的耳房,为她掸了掸座位,摆出一个请坐的手势,“那娘娘先在此处歇息一会儿。”
佟月菀点头,“那就劳烦梁公公了。”
梁九功哪里敢居功,连忙笑着推辞,“不敢,不敢。”
“对了,”佟月菀端起奉茶宫女端来的热茶,啜饮一口,又问梁九功:“安嫔小产的消息,皇上知道了吗?”
方才在启祥宫的时候,佟月菀是安排了人将此事告诉康熙和孝庄的。
梁九功摇了摇头,“方才启祥宫来的人,是奴才斗胆,将他先拦下了。”
前朝要务和妃嫔小产,两件事情孰轻孰重,梁九功心里自然有一杆秤在衡量。
对此,佟月菀也不感到奇怪,随手将茶盏放下了,“行,本宫知道了。梁公公先去忙吧。”
“梁公公,奴才送送您。”乌远忠堆起谄媚的笑脸,小心翼翼地陪着梁九功出了门。
“梁公公,若是皇上忙完了,您记得提提咱们娘娘呀。”乌远忠远远看了眼跪着的德妃母子,眼神闪过一丝不屑,嘴里和梁九功打起了感情牌,“哎哟,方才安嫔娘娘的惨状您可是没看见呐,那可是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往外送呢……您也知道,安嫔进宫至今这么多年了,这可是她第一个孩子,才半天的功夫,孩子就没了,我们娘娘瞧见了,也是心疼得不行。”
乌远忠一边回忆着启祥宫中的场景,半真半假地向梁九功描绘着。
梁九功不动声色地听着,也不应话,过了一会儿,他反问乌远忠:“真没了?”
指的就是安嫔肚子里的龙胎。
乌远忠一拍大腿,“可不是么!”
“你说这还不是意外,而是事出有因,这换了谁,谁不得怄气呀?”
梁九功嗯了一声,“谁说不是。”
比起乌远忠重点关注的德妃,梁九功其实看到的更多些,而他看得正是被德妃揽在怀里的六阿哥,胤祚。
实际上,他并不是其他人所以为的那样,对安嫔小产之事一无所知。
同样,皇上也是。
有时候借口说忙,不一定是真忙;说空,也并非真的有空。
皇上这会儿不见后宫之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作为皇上的奴才,梁九功十分自觉,用自己的一双眼睛记录着皇上看不见的地方所发生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六阿哥胤祚显然相当的不服气。
其实想想也是,德妃从小就将这个儿子宠上了天,皇上也对他十分宠爱,自然就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
直到现在,他显然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收回目光,梁九功在心里想着,接下来,后宫只怕又要起波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