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采过蘑菇吗？”

杨开茫然摇头，不知查虎怎会忽然提到这种事。

查虎嘿了一声：“年少之时，紫薇天后山上，一到雨季，蘑菇便会冒出头来，我与师姐带着篮子去采，那时年幼，我负责寻找，师姐采摘，每在草丛里找到一个蘑菇，师姐总能在附近找到更多，那时候觉得师姐太厉害了，总是比我找的多。”

杨开望着这位总镇面上浮现的缅怀和柔情，暗暗猜想那师姐定是个温婉的人儿。

脱口道：“大人的师姐如今身在何处？”

查虎略默：“战死了！”

短短的三个字，无疑是查虎心中永远的悲恸。

杨开致歉一声。

查虎摆摆手道：“我的意思是说，墨之战场这边的秘境，跟采蘑菇是一样的道理，你既在那边发现了一处秘境的入口，那就有可能有更多秘境，这便是聚群而现。”

杨开讶然至极：“为何如此？”

查虎不答反问：“你有没有想过，墨之战场的秘境从何而来？”

杨开微微颔首：“想过，不过没有深思，虽有一些猜测，却没办法证实。”

“哦？”查虎略显意外：“你的猜测是什么？”

杨开略一沉吟道：“最初知道这些秘境的时候，本以为是墨之战场本身的特色，然而后来想想，这些秘境不至于无缘无故地出现，尤其是墨族还以吞噬天地伟力为食，整个墨之战场的乾坤世界都已凋零，又怎么会出现这些奇特的秘境？后来在碧落关外，弟子寻找那些陨落的先辈们留下的乾坤洞天和乾坤福地的时候，才忽然醒悟，或许那些秘境，也是乾坤福地和乾坤洞天的一种。”

查虎略有些意外地望着他：“你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杨开愕然：“难不成弟子的猜测是对的？”

“是对是错，本座也无法定论，不过先辈们研究过墨之战场的秘境，所得出的结论跟你差不多，那些秘境从根本上来说，也是乾坤福地或者乾坤洞天。只不过这些乾坤福地或者乾坤洞天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是极为古老的年代存留下来的产物，或许那个久远的年代，我人族修行的方式与如今不同，所以遗留下来的秘境才与现在的乾坤福地或者乾坤洞天有所区别。”

杨开神色一正：“如此说来，在极为古老的年代，便有人族在这里与墨族对抗？”

查虎颔首：“是啊，我等不过是秉承了先辈们的遗志而已。古老的先辈与墨族对抗，陨落之后，便有秘境诞生。”

杨开会意：“我明白了，那些古老先辈们的陨落，很多时候都是一批一批的陨落，所以留存下来的秘境，也如碧落关外的情况一样，聚群而现。”

“正是如此！”查虎颔首，“不过这种事也说不准，说不定你发现的那一处秘境只有一个，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多带点人手总是有备无患。”

杨开点头，心情略有些沉重。

不是因为秘境的数量多寡，而是因为关于秘境的种种推测。若这种推测属实，那就说明在极为古老久远的年代，便有人族在墨之战场这边与墨族抗衡，而到了今日，情况依然如此，这种抗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三千世界何时才能真的没有后顾之忧。

若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古老久远的先辈们定然会经常割舍自身小乾坤的疆域，免除被墨之力侵蚀的厄运，如此他们才找到了玄牝灵果这种东西，更将这些果树栽种在自己的小乾坤中，方便随时取用。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也是如今的人族会在秘境中找到玄牝灵果的原因。

杨开所察觉到的那空间之力波动所在的位置距离基地有一日多的路程，当时他正忙着挪移乾坤世界，虽然发现了这一处秘境的入口，但并没去理会，只是记下了位置，等日后再来处理。

当时也没有细细查探四周情况。

一日后，破晓停在虚空某处，杨开略一感知，指着一个方向道：“大人，便是此间了。”

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查虎凝神感知，却是一无所获，暗暗猜想那空间之力的波动恐怕极为微弱，否则以他八品开天的修为不至于毫无察觉。

也就是杨开精通空间法则，这微妙的痕迹都能被他找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真的这么容易寻觅，也轮不到他们来探索，早就被墨族得手了。

要知道，这一片区域，墨族占领的时间更长一些。

“本座替你护法，你自动手便是。”查虎道了一声。

杨开领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