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话音回荡之间，引动了无尽灵气，化作了无尽的海潮，波涛汹涌的拍向了神庭之外，七万年都不曾熄灭的断命仙火！

“神庭，吾还你了！”

……

长天之上，雷云渐退，山河图缓缓扩散，似乎已经占据了上风。

而风雨已停的西贺洲某处，却仍然有大雨降下，浇在了瀚海黄沙之上，也浇在了某一粒黄沙之中的须弥山外。

水汽蒸腾之间，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凶戾的圣火，也撕开了须弥神山外，那些圣洁的假象。

显现出了死气缭绕，绝无半点生气的恐怖魔山。

烟火缭绕之间，一道平静自语声，随之响起。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佛也好，魔也罢，本来也没有什么不同。”

恢弘的圣殿之中，佛尸如山。

血色莲台上，一位身披赤色袈裟的老佛，缓缓抬头。

在他的眉心处，有一点朱砂，如同血阳一般，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映照出了须弥神山外，烟雾缭绕之间，若隐若现的慈悲佛面。

“师兄，你说……对吗？”

而那悲悯的佛面，看着烟火之下，自己代师收下的师弟，面色变得越法悲凉：“满山的菩萨，佛陀，罗汉，也换不回师弟一颗佛心吗？”

“断命仙火，不愧是是天下顶尖之火，连师兄都看不透。”

“若非如此，在师兄的注视之下，吾也杀不了这满山的大佛与菩萨……”

赤衣老佛，双手合十，语气平和，而又轻缓道。

“我生来无善，人心都没有。”

“佛心？我哪里会有？”

“师兄，如今的你，可曾后悔抢在诸仙之前，收我入门了？”

“善哉，善哉！”

悲悯佛面，长诵几声佛号。

随后，他缓缓开口道：“佛无贰心，道非一面。”

“正因为你无善，才要修行佛心，以补自身，此乃长久之道。”

“你若可成正果，山中的善男信女，岂会吝啬一副身躯？”

“你若执意如此，那便随你就是。”

“呼！”

随后，禅唱与佛音，如瀑而来，俊秀的老佛，张口吞下了所有佛音。

而他眉心处的朱砂，也变得越发红润了：“仙主之位吗……”

老佛双手合十，眉心处的朱砂，忽然间一震，如血一般，滑落而下。

那一粒血色朱砂，遇气而动，化作了人形，生出了五官，披上了袈裟，随后朝着老佛，恭敬的拜了一拜：“佛尊，是您唤小的？”

那个小人，同样披着红色袈裟，五官精致而又俊朗，与眼前的老佛，倒也有九分相似。

只是，相比老佛，万事不蒙于心的淡漠，它的情绪，则要丰富很多。

一拜之后，他的心中，也有着雀跃和躁动，又有着敬畏与忐忑。

“赤衣童。”

老佛眼皮一抬，随后开口道：“你身上，少了一点东西。”

小人动作一愣，心中不甘情不愿的一抖身子，身侧就长出了一对晶莹剔透的小翅膀：“佛尊，小的能飞，要这鸟翅，又有何用？”

“你多嘴了。”

老佛抬手，扯了扯小人身后的翅膀，眸光也动了动。

“去吧，早点做些准备，不要失了体面。”

“要来了吗？”

赤衣童一听，顿时一个激灵，连忙作揖跳开，匆匆退下。

呼！

下一刻，微风吹散了烟尘，须弥山巅，变得越发凄冷。

红衣老佛，凝望着长空，突然间一叹：“果然是越接近大道，越是难行……”

嗡！！

随后，须弥神山一动，草木与灰尘落地，这一座雄伟至极的山岳，竟然发出了轰隆的声音：“佛尊，满山男女皆死，须弥佛光尽灭，吾等又该何去何从？”

“该如何，就如何。”

老佛淡淡开口道。

巨山轰鸣，上方浮现出来的面孔，也闪过了一丝挣扎与茫然：“诸多菩萨，罗汉都没了，吾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佛尊，你莫非，真要入魔了吗……”

“因果轮回无量天，佛魔尽在一念间。”

“你承载着诸佛亿万年，却还是看不透这一点，终究还是笨了一些……”

老佛缓缓闭眸，一指点下，点在了须弥山巅。

“佛魔善恶，谁来定义？”

“不该是我，也不该是你，更不该是那人……”

虚空某处，还没有远去的赤衣童，眼皮也瞬间一跳。

他的神色之中，也有着一丝骇然：

“这个大家伙，难道也醒了？”

从此地回望，可见整座须弥神山，都在有韵律的颤动着，宛如活物一般。

而事实上，这一座须弥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