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宇对邹元标道:“南皋先生感叹得很对,他们一个小国能攻下那么大片区域,必然有其过人之处,比如葡萄牙的海战,技术、勇气和配合都很优秀。
不过不用担心,他们既打不过我大明,也无意与我们为敌,反而希望跟咱们保持好贸易,甚至期待我们助其发展。”
“助其发展?”邹元标等人闻所未闻。
“没错,巴西多铁矿,但是人口少无处可用。而我大明正好缺铁,而且人口膨胀。双方从各方面看,都能形成互补,也有澳门等地合作先例。”
“确实,佛郎机人倒算安分,贸易往来比较互补。”首辅叶向高对这方面懂得多些,毕竟经常关注白银和贸易。
“倒是这个尼德兰人,整天想着抢走佛郎机人的商站,进一步打开大明的市场,赚取我们的原材料和劳动力。
之前攻打澳门不成,现在准备联合倭国,侵占宝岛和澎湖,劫掠我福建与浙江。”
“岂有此理,若是经商我们欢迎,若是占地劫船侵犯,迎接他们的是铁骑火铳大炮!”英国公张维贤发话了。
王宏宇对张维贤抱拳一拜:“英国公说得对,正应当如此。”
魏忠贤忽然插话道:“那些海贼、倭寇总是说我大明东南防御羸弱,说什么当年一点浪人就杀到南京城下,还说我大明就是个破木头屋子,踹一脚就轰然散架。”
这话当然不是王宏宇交待给魏忠贤的,专门渲染敌人的猖狂。
“岂有此理!”成国公朱纯臣直接气得跺脚。
还有几个言官也怒斥敌人狂妄。
氛围已经铺垫好了。
王宏宇对天启拜道:“陛下,臣以为当做出应对。”
朱由校感叹道:“定远侯说得对,诸位爱卿有何应对建议?”
王宏宇先不说,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冒头,要让其他人说话、参与进来。
他扫了一眼正要说话的叶向高、徐光启、孙承宗和张维贤等人。
然后撇了一眼,往日很能讲,今天却非常安静的兵科给事中--杨涟。
杨涟前面没说话,是因为真的听不懂啊。
作为东林党的军事“专家”、人设非常刚勐的言官,他是想抨击一下澳门之战有猫腻、战果掺有水分、不宜轻挑兵端。
可这话能说吗?
肯定不能!
王宏宇刚才没说,但他确定只要自己出言弹劾,王宏宇马上就会说人证物证都在,可以跟献俘一起检阅查核。
到时候西南大功的背景下,自己挑刺就是扫朝廷的性,与诸多封赏检阅的人为敌。
主动树敌的事他才不会做,名声比官位都重要,绝不能踩王宏宇的套脏了名声。
前面的没法驳斥,但接下来众人提出应对,自己就有话说了。
如果武勋要借此扩大军权、朝廷要花费民脂民膏徒增兵马,或者主动挑起战端,自己就能立刻占据道德制高点加以抨击。
言官的核心就在于道德制高点。
“徐师请讲。”
徐光启先说了:“陛下,浙江福建需加强警惕,增派人手保护商船,加强船只管理和水师、岸防。”
天启还没说话,杨涟就想赶紧开始,可是看到王宏宇带着冷笑扫了自己一下,又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