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营帐,心腹淹了口唾沫,以尽可能正常的声音解释道:
“孙将军出去了,为了低调才让兵马保持戒备,请先生略微等待即可。”
“好,有劳了。”
范文寀被带入营帐等候,一坐下来就觉得很不对劲。
孙庆很是青睐自己,出发前已约定今天回来,带来后金出兵的情报。
按道理没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啊!
范文寀抽出匕首和手弩。
自己虽然和弟弟在一些策略上想法不同,但一样是为了野心和个人抱负死心投靠主子们。
自己为后金办了很多事,一旦被明军发现,绝对是必死,甚至会遭到严刑拷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与其如此,不如杀几个明狗垫背。
范文寀咬了咬牙,要发狠了……
忽然,营帐被掀开,走进来一位身穿铠甲的将领。
“哎呀呀,孙将军还没回来啊?”
范文寀定睛一看,认得是川军千总王宏宇!
这家伙可是大敌啊,孙庆很蹊跷没出现,他却出现了,自己有可能暴露了!
暴露的话,就拉他垫背!
范文寀把手弩和匕首藏在身后,保持着微笑说道:“见过王千总。”
王宏宇看着范文寀,心里也在飞快思索着。
这家伙是范文程的哥哥,虽然历史上没留下太多事迹,但也是一条大汉奸,杀是必杀的。但要从他嘴里套出建奴的情报,还是有点难度的,要小心行事。
“记得……是孙将军身边的书吏先生吧?”
“鄙人范文寀,一个穷秀才,主要帮助孙将军处理文件。对了,王千总来找孙将军,是有什么事吗?”
王宏宇顿了一顿,反应片刻说道:“哦,范先生……是这样的,难民里有很多奸细,他们这几天带着人跑路,还偷走了许多武器工具。”
范文寀暗自窃喜,这正是自己推动的。
王宏宇继续认真地说道:“他们都知道我军的行动,跑了那么多人,建奴肯定也会知道。”
嘿嘿,范文寀更得意了,这事主子们专门夸了他呢。
“奸细真是神通广大、无处不在,我们川兵负责肃清城外奸细,可越搞越糊涂了!”
看着王宏宇那焦急的样子,范文寀快笑出声了。
王宏宇却忽然注意到了,话锋一转:“范先生,你好像在笑啊?”
范文寀赶紧收住,又握紧了背后藏的武器,解释道:“我……我在耻笑奸细们目光短浅。”
“是啊……所以说敌人这么厉害,很可能在我军中也有奸细!”
王宏宇忽然这么一说,范文寀握着兵器的手都冒汗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见王宏宇微笑盯着自己道:“先生是知道这项机密的人,你说奸细是谁呢?”
账内气氛陡然冰冷。
范文寀从为后金办事起,就做好了富贵险中求的准备,刚才回营已察觉异样,现在自杀前要拉上他垫背!
他冰冷冷地说道:“王千总,你猜得没错,我就是后、金、奸、细!”
王宏宇表情忽然微笑,手慢慢地握住佩剑。
范文寀眼神决绝,双手拿起武器。
一瞬间,他抬起手弩对着王宏宇,拔出匕首对着自己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