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务厅的检测仍在进行。

回头看了看井然有序的队形，

汪不平庆幸自己说话比较慢，没有脱口而出制止监测行动。顿了顿，微微压低声调，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你的想法很危险，没有证据直接宣判？副议员不会同意的。

他刚刚才接受完检测，气得身体不舒服说去休息了，你又要麻烦他”？

电话那头，

汤亮看了看被他喊到精神病院的媒体们，摸了摸络腮胡，不以为意道：“我这不是征求你和副议员的意见，而是通知你。这段时间以来，你得承认一个事实，没我，你们谁都发现不了这个炸雷。

现在，我已经站在茅坑上了，下步就是脱裤子。后面怎么样，不关我的事，你们来擦”！

说完，也不管对面喂喂喂的回复，

他直接把手机往兜里一踹，打开了话筒。

被临时叫到精神病院的媒体们，本就一直在偷偷关注络腮胡院长的口型，

试图从中获取某些信息。

他们被叫过来，是因为有天大的新闻要发布，再联系到刚刚明显停顿的“凶手”口型，

所有人的肾上激素都被激活了，瞬间明白了今天的大新闻到底是什么。

所以……一看到络腮胡院长打开话筒，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漏掉重要信息。

而一些更为机智的人，更是不顾一切挤到和他们熟悉的人面前：提前打探小道消息，只要吻合，不管真假，抢先发布不完整的新闻，占领第一批流量池。

而在各个媒体疯狂敲击的时候，汤亮却是闭上了眼，凑到话筒上“喂喂喂”了几声，说了句“话筒挺不错”后，

没了下文。

像是试麦，更像是钓口味。

接着，

像是等待某种信号一样，

汤亮一改以往痛快说话的常态，

在钓口味的边缘来回跳跃，

不是上去咳嗽两声，

就是笑嘻嘻说了句，“今天叫大家前来，嗯，等会”。

等待正确报道的媒体:……

提前预告，迟迟没有下文，被骂成狗的的噱头媒体：……

半个小时折磨下来，

没有耐心的媒体已经编辑好喷络腮胡的文章，招呼着还想等的媒体准备撤离。

掏出手机，看着事情热点被带上预期的节奏，以及汪不平被迫接受的有关手续后，络腮胡汤亮终于放出了大招。

“各位，不再吊你们口味了，今天的主角不是我。”

“是他，近期连环命案的凶手，王灵华”！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所有即将离开的媒体，如见到热乎的狗，立刻倒流回去，疯狂抖动的舌头犹如海面上层层涌起的热浪，

将此前的不快，统统化为高潮……

…

…

踏遍所有的现场，

李如一疲惫地来到了临时指挥室。

他不是想实时监控所有现场的画面，而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需要超脑核实。

他的脑子装满了信息，已经装不下最容易被忽略的细节了。

当他走到临时指挥室的时候，唐方正带队要出去。

作为被汤亮推出来的负责人，他先是经历了疑神疑鬼的惊吓，之后又被赶过来追踪消失的8个案件。所以李如一看到他的时候，他一脸的容光焕发，以及掩饰不住的喜悦？？！

容光焕发？喜悦？

这怎么回事？

看到李如一进来，唐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来干嘛？案子都破了，上面说要收拾去定罪了”。

定罪？

李如一脑子没转过来，“案子破了？找到凶手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感受到李如一诧异的心情，唐方边笑边摇头，“你啊，还在这里装，都是吃一碗饭的兄弟。你们院长都公开指证了，凶手也已经被擒拿归案了，没必要这样演啦”。

“说起来也是幸运啊，在王灵华的房间找到了相关罪证和笔记，作案动机也很明确，气愤自己的师父居然是异能者，不然这家伙，真的很让人伤脑筋”。

“接下来难得，就是怎么给他定罪了，你还不过去一起帮着你们院长……”

听完唐方自顾自地解说，李如一愣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和白毛接触的每一个细节。

如一张网，迅速铺开后收拢，

遗漏下来的便是他忽略的信息。

但是，

不论怎么推算和模拟，

李如一都找不到王灵华的犯罪条件，

那么，

汤亮究竟想要干什么？

是草草结案？

是逼迫匡已现身？

还是有一张只有他知道的网，正在悄悄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