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
光头哥看了看挂自己身上的李如一,有些不自在,小声提醒道:“那个……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坏了规矩”?
听到光头哥的话,李如一头也不回点点头道:“嗯,是有点,不过也不算”。
“不算”?
光头哥有些不太懂这两相其反的回答。
李如一细细观察着照片里脚印的疑点,轻声解释道:“放心好了哥,你不用担心我违反规矩。
你看,调查局的规矩是‘案件分析师不得接触现场’,你想想,接触现场最起码得我拿手去碰吧?
我用眼睛看肯定不算。
既然不算,那我在帐篷里看照片也是看,到这里看也是看,所以,肯定不算”。
“可是”。
光头哥听到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想纠正一下李如一的狡辩,可很快被对方堵住了嘴。
“这一块的现场图是你负责的,要是队长问起来,你怎么啥都没发现,我怎么没看到线索,我就说你不让我看。
当然,要是我发现了可以直接破案的线索,我也不说是我看到的,我告诉你,你直接去和队长汇报,算你的功劳。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碰现场任何物品。
而且,你说了,有问题可以找你帮忙的嘛”。
“这……”
光头哥心里暗暗抽自己一嘴巴,怪自己多嘴。
他左右看了看,另外一个同事在天然瞭望台望风,只要队长回来就会第一时间警示,空间安全足够。
下山找人,再上山,时间安全足够,
倒不用担心踩线违规被抓现行。
而且……他跟了队长七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暴怒的一面,说明心里对这个案子很看重,
更重要的是,队长的原话是“一定看紧”,这面对面几乎零距离的接触,应该算很紧了?
一念及此,想明白的他小声应承道:“功劳什么的无所谓,只要你能破了这个案子,抓住那些杂碎就行”。
听到光头哥的话,李如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聚精会神地观察遗漏的现场-断掉的脚印。
他趴在地上,保持与地面平行。
细细看去,院门延伸至被害人倒下的地方,有一大一小不同的脚印。
两个脚印同向前行了大概半米距离,之后便是两种脚印纷杂交叠,混乱不堪,想必是发生了打斗。
大的脚印是被害人匡已的,小的脚印则是嫌疑人的。
至于第三者,7码的脚印留在院子那头,如果出现在这里,会非常显眼。
可以排除,他曾经在这里停留过。
大概率是腾空到这里敲了黑棍后,借助弹力又返回到院子那头。
身前受害人这个特别深的脚印,
和照片里院子里另外一块深陷的坑,可以佐证这个思路。
而且,照片里草草看去,很难发现平整脚印里遗漏的信息。
比如,小的脚印居然普遍比大的脚印深……
可照片又看得不大真切,
所以,李如一才决定必须到现场重新勘查比对,
只有真实的现场,才能给出最公正的答案。
眼下,现场的印记和李如一的推断一致,他不得不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有没有种可能,天听组织的嫌疑人与被害人认识?
还是熟识的那种?
“半米行进的距离……没有理由压着陌生人向前走……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被害人压着对方向前走?
这一推测太过反常,可痕迹不会骗人……”
“那么,两人之间肯定认识……不过也可能被控制了”?!
朝这个方向想着细节,李如一边自言自语,边顶着光头同事向前走。
很快,在对方半推半就的阻拦下,他们接近了混乱脚印的交界点。
站在交界点,
李如一闭上眼,对着痕迹,脑海里开始复盘现场:
安静的清晨,被害人压着嫌疑人向前走,
他们“可能”亲切的交流着,
却因为一件事突然争吵了起来……
随着脑海里现场的愈发清晰,
李如一的额头,忽而闪耀出七色光芒,刺得光头哥睁不开眼。
这一刻,周围的天地变得异常安静,
身前固定的脚印忽而活了过来,向后倒退。
山顶若有若无的雾气停止了移动,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向回攀爬。
紧接着,
这些脚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被神秘的力量填平,
路两边,承受巨大力量碎裂的石屑,倒转成为一颗颗光滑的鹅卵石。
这一片大坪……像时间开始倒流,空间轨迹开始恢复此前的秩序……
很快,
在到达某个临界点时,
异样的变化湮没耳里呼呼的风声,
让闭眼感应的李如一心生感应。
他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