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毛肚对察李安的排斥,察李安应该也和毛肚是对头吧,讨厌的、不对付的人应该相互划清界限不管不问,为什么察李安还能对毛肚的事情这么清楚?本来应该泾渭分明的,察李安难道一直在观察毛肚吗,这样一来只可能是有所图谋!
那么现在,只有杨墨在他面前,他在观察杨墨吗,他又在图谋杨墨的什么呢?
单独在这一节餐车车厢里,食物的香气飘来,大叔开火烹饪的温度反而让人感到焦灼。
“我……我没有。”
杨墨不敢说,一动不敢动。
察李安看起来城府颇深,怕只要几句话、一个反应,就能推测出很多东西,杨墨憋着脸动作都僵硬了。
“没关系,你什么困难和问题都可以告诉我的,前几天方逸教官还跟我说过呢?他说,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他,他还怪自己年纪大了……”察李安的话停下来。
杨墨顺着已经快知道察李安要说什么了。
但是,监视教官的事情,杨墨一点也不能透露,就教官斯托恩那油盐不进的样子,杨墨第一个就能想到受罚跑不掉的绝对有自己。
两人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儿。
杨墨不得不开口“这样的吗,那我找治平教官和他聊聊吧?治平教官人很好的,他一直很有干劲,应该能和方教官沟通心结。”
察李安盯着杨墨的脸看,杨墨被看得手脚发凉,万一被看出来什么了,但哪怕对方快说中了,杨墨也决定打死不承认。
“还是算了吧。方教官说他这几天常常有被人看着的错觉,应该就是年纪大了,身后一群大有作为的年轻人后浪推前浪,他是压力太大才有幻觉了,不能再拿治平教官刺激他。”
话题绕开了。杨墨庆幸地舒了一口气,接着话头喃喃毫无意义的词儿“是啊,你这么想也对……这样就好……”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察李安带来的压迫感让杨墨吃不消。
杨墨下床要穿鞋回去,回到教室里上课就不会再被察李安纠缠了。
座椅对面的察李安当即起身拦下他,将杨墨按住坐回了原处,笑着说“你知道,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是什么感觉吗?”他似乎说的是教官方逸的事,但这话却勾起杨墨不祥的预感。
杨墨被逼死到座椅靠背上。
“不要着急走好嘛,我们挑机会独处,先把话说清楚?”
杨墨被迫看着他的笑脸,反而吓得心如擂鼓。他不知道的是,面对察李安的笑,不只是他一个人不会受宠若惊,会感觉惊吓大概是大部分人的正常情绪,察李安的眼神里透露出太多不安定的因素。
心慌的感觉,让杨墨甚至宁愿回到那个四面是墙、蛇蝎环绕的地方,那里绝望压抑,但是总比面对着察李安这副不明不白的情况好。不,这两个情况,说不清楚哪个更坏,都非常糟糕。
然而这时门响了,车厢连接处的门除开列车长能控制,只有用钥匙锁上,别人都不能随意上锁,车里的人应该都可以随意走动。然而现在情况是门锁不锁都无关紧要,谁都知道察李安在餐车这里的话,锁不锁门就另当别论了。
察李安不耐烦地抬头拧了拧脖子,看这时候是谁敢来打扰他的事。
拧开门的人是段之章。
察李安冷哼一声。
除了段之章,还有谁敢呢?
才开门,毛肚从段之章背后冒出来往旁边一顿,说了段之章不屑于用的挑衅言辞“老方说让我们来看看,你是不是掉茅坑里淹死了!”谁知道这是不是教官方逸的意思,但这话,肯定不是教官会亲口说的。
杨墨得救一样地湿了眼眶望着门“段哥、毛肚……你们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