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开明得很,她说我已经成年,嫁不嫁,嫁谁我自己选择。”曲维贞得意的扫了他一眼问,“怎么,先生给你说亲了?”
曲静翕摇头,“先生怎么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曲维贞一想也是,撑着下巴问,“那就没人给你说亲?不然你怎么想起我的亲事来了?”
曲静翕脸一红,起身道:“还不是因为你年纪大了,就连四姐都出嫁了,我怕你想不起来所以才提醒你一句的。”
曲维贞撇撇嘴,挥手道:“若是有人跟你说亲嫌弃咱家有个老姑娘,你就告诉对方,我们以后可以分开住,不用你给我养老送终。”
“三姐!”曲静翕不赞同的叫了一声。
曲维贞笑笑不说话,她以后要是想要孩子再去育善堂里抱一个就是,每年那里收留的弃儿非常的多,到时候申请了女户,再收养一个孩子,等她死了能够替她收敛就行了。
若是嫌弃养孩子麻烦,到时候把钱交给别人就是,她在死前把后事安排好便是。
要是意外死亡那就更不必操心了,死后也不过一杯黄土,若是生前都不能快乐,死后再安妥又有什么用?她已无知无觉不是吗?
曲维贞想得开,曲静翕也理解她,毕竟是一起长大,又是一起读书的姐弟,若论这世上谁最了解三姐,非曲静翕莫属。但曲父曲母却不能理解。
一开始他们是怕曲维贞走了家里生计无着落,但儿子成亲了,有了孙子,儿媳妇带来大笔的陪嫁,就连儿子都考中了进士当官了,曲维贞还是没出门。
可这会儿她都是二十八的老姑娘了。
曲父曲母这才担心起来,开始四处张罗着要给她说亲,曲维贞就悄无声息的和曲静翕走了一趟衙门,开始办理女户。
等曲父曲母知道已经是需要他们签字画押的时候了。
这么多年下来,俩人跟她斗智斗勇也斗出些许感情来了,虽然各种不满和谩骂,但俩人还是在上面按了手印,算是同意曲维贞立女户。
曲维贞对他们那浅薄的感情并不多感激,要真爱她也不会等弟弟考上进士当了官才想起她没嫁人。
她将新得的户籍收好,问曲静翕道:“是你们搬出去,还是我搬?”
曲静翕无语的看着她道:“那是要把房子对半切,在中间砌道墙吗?”
曲维贞耸耸肩道:“我无所谓啊。”
“您还是老实住着吧,每个月给爹娘二两银子,保证他们把你当小姐一样供着。”
曲维贞一想也是,这里毕竟住了许多年,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不如住下。
这房子在许多年前就被姐弟二人悄悄的买下了,除了弟媳,曲父曲母并不知道房子是他们的,以为还是租的。
所以当曲维贞找过来说她愿意每个月给他们二两银子,要继续住在这里,只是他们要包吃住,曲父曲母想也不想就兴高采烈地应下了。
拿着她给的二两银子藏起来。
黄芩看得半响无语,默默地看了三姑子半响,最后还是扭过头去当没看见。
公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这勉强算得上是好事吧。
她刚嫁进来时满心甜蜜,因为丈夫不仅长得好,文采好,品性也好,可是见到公婆时就一道天雷劈在了头上。
她知道曲家以前穷,也做好了面对穷公婆的准备,但她没想到公婆是那样的。
才给公婆敬茶完婆婆就暗示她把陪嫁拿出来交给他们保管,家里不富裕,她这个做儿媳的理应操持家务,最好把那些丫头婆子给遣散,不然不说月钱,光吃的饭菜就够他们心疼的了。
当时黄芩内心是崩溃的,曲家以前是穷,但现在怎么可能会穷?
三姑姐和丈夫虽然不会做生意,却也在京城有两家铺子,每个月能赚个百来两银子,大富大贵不可能,但支撑自家的开销还是没问题的吧。
当时成亲的时候曲静翕就和她爹娘报备过,说这两家铺子是他们姐弟共有,所以实际上只有一家是属于曲静翕的。
除了店铺,他们姐弟还在北边买了两个庄子,不大,但每年的出息还是够家里嚼用的,怎么到了公婆嘴里却成了曲家只有家乡那几亩地,每年租出去的租金连一个月的粮食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