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宁夏卫也贫穷,但因为有乌家堡的生意在,每年还是有不少马商或个人来这里的。
他们来此就要吃饭,住宿,总免不了要消费,所以倒是养活了一批人。
但乌家堡也霸道得很,因它而死的人和家破人亡的人家同样不少。
以前白虎涧里是有土匪,但真正闹到如此地步的还是在乌家堡瓦解后,如今躲在山里的土匪有好几伙儿都是乌家堡的人拉起来的。
之前宁夏卫的县令要剿匪,他便派了几百人去协助,进了山才知道山里的土匪强悍和泛滥到了何种境地。
他一直想要剿灭他们,但边关就五千驻军,他得防着鞑靼,哪敢全部调进山里去?
而人少了,进山根本围不住土匪,要是包围圈不够密实,那些土匪占着地利,很容易就钻进林子里再也找不着了。
而且山里易守难攻,必须得成倍的兵力才能攻下。他手底下的兵都珍贵得很,他可舍不得拿去山里填这个窟窿。所以眼见着土匪泛滥他也一丝办法没有。
不过,他现在终于争取到在宁夏卫开放互市,以后宁夏卫的商旅会增多,他凑够了剿匪的银子就能从延安府那边借一批军备来,再招来一些异士,有当地的猎户做向导,说不定就真能剿灭山里那些土匪了。
哪怕不能完全剿尽,也要将人数降下来,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不然真把前来互市的商旅给抢光了,以后谁还敢来宁夏卫做生意?
那他白费那么大的劲儿争来这互市的资格干嘛?
白一堂就是他看上的异士之一,而且因为他一出手就是一个匪首,还带着那么多的商旅从土匪的包围圈里突围出来,他对他十分看重。
在知道对方的身份时,他有片刻的怔忪,但是想想他的计划,他还是咬牙将他收集到的信息全盘托出,大不了他亲自带队,到时候看护他一些,尽量不让他受伤便是。顾太傅应该不会太过怪罪他吧?
等他把收集来的信息在地图上标下,说得差不多时,校尉也带着军师匆匆来了。
军师仔细的打量过白一堂和秦文茵,笑眯眯的提醒袁将军道:“将军,时辰已不早了,不如我们先请白大侠和白夫人入席,有事可以用过饭再说。”
“对对对,瞧我,光顾着说话,忘了你们才到宁夏卫,还未用过饭吧?”
袁将军笑着就要请俩人移步偏厅用饭,军师笑着扯了袁将军一下,让校尉领着他们去。
白一堂和秦文茵笑着跟校尉去了,将空间让给俩人。
“怎么样,”袁将军压低了声音问,“军师看他们像是顾太傅的爹娘吗?”
“我又没见过顾太傅我哪知道像不像?”军师瞪眼,不过看将军满头大汗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心软,不由低声道:“不是说他们赶了一辆奇怪的马车来吗,将军不如留他们住进将军府,也让我看一眼他们的马车。”
“看马车就能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不能确定,但总能猜到一些,”军师又瞪了他一眼道:“要不是你见着一个能干些的人就拉回军营,我们何至于如此被动?”
袁将军不服气的瞪眼,但军师不等他说话就继续道:“我有个同年在京城为官,倒是跟我说起过顾太傅一家的事,据闻顾太傅的母亲改嫁,却是嫁给了其妻的师父,所以算是一家人进一家门,他母亲并未搬出顾府。”
“顾太傅不是住在秦府吗?”
军师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顾太傅的父母一直在外游玩也不是秘密,听说顾夫人还给他们做了辆特别舒适的马车,如今京城许多豪富之家也都争相购买那种马车,动辄千两以上呢。”
袁将军咋舌,“这是马车还是金车,也太贵了吧。”
军师冷笑一声,“所以只要看过马车,虽没有十分准,但也有八分的把握去判断是与不是。何况他们出门在外总要带路引,要办特别通行文书那可得需要身份证明的,到时候两相映照自然知道真假。”
袁将军点头。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给他们画像后送进京里问问。”
袁将军连连点头,“军师懂我啊,我找您来就是想让您画像的。”
特别通关文书并没有其他大的效用,就是出关的时候可以不必检查,这意味着可以夹带东西。
这事关系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无事的时候不大,但有事的时候却是能捅破天去的。
谁知道白一堂他们车上会夹带什么东西?要是一些货物还罢,但要是大齐的机密,那袁将军他可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谢罪啊。
所以特别通关文书需要慎之又慎,至少袁将军当上将军这么多年就没发过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