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堂用全副身家准备了聘礼,总价值不少,但东西还真的不多。
尤其是古董字画器物等一样都没有,一般来说,除了田地和铺子,这些东西才是最贵重,也最能看出底蕴。
但白一堂务实,这些东西今后可以慢慢根据自己的兴趣来买,若只为一场婚事就买入这些价高却未必实用及合心意的东西他就不愿了。
而且古董一类的东西向来可遇不可求,白一堂虽自诩眼光过亮,但也不敢保证买到的都是真的。
因此宁缺毋滥,他一样都没有准备。
他不准备,黎宝璐却不愿意师父的聘礼被人看轻。
因为这聘礼是要一路敲打着送到秦府的,一路上可有不少人围观。
田地和铺子的确之前,其他的器物也不逊色,但若少了古董还是差了一些。
所以黎宝璐就把自己的收藏送给了他,用她的话说就是,“反正我要给您养老,这赡养费就当提前支付了。再者这东西以后要不是回到我手上就是给小叔子小姑子的,都是一家人,给了便给了。”
白一堂认真的看着她道:“没有小叔子和小姑子。”然后抱了东西便走。
黎宝璐一愣,想到秦文茵以前的身体状况微微一黯。
顾景云也挑了些古董器物送过来,其中还有好几册他收藏的孤本。
他没有说任何理由,白一堂也没有推辞的就收下了,然后添到聘礼里。
这份聘礼在京城还是很有价值的,至少就不比当初忠勇侯府拿出来的逊色,秦信芳对此很满意。
当然,秦文茵的嫁妆更丰厚,丰厚到不少人眼睛都红了,都忍不住嘲讽白一堂是吃软饭了。
白一堂对此并不介意,他坦然的道:“我的确是吃软饭,因为我夫人嫁过来后我就吃喝靠她的嫁妆了。”
白一堂现在属于身无分文了,但他高兴啊。
赵宁进门便看到他在院子里傻笑,他脚步不由一顿,上前拱手道:“师公。”
白一堂回神,挥了挥手道:“别这么叫我,秦阁老才是你师公呢。”
赵宁充耳不闻,含笑道:“酒楼那边已经确定没问题了,明日他们就带着食材进府准备。您看还要添置什么,我抓紧时间办了。”
白一堂歪着头想了想道,“暂时没有了,只是后儿厨房那里还得你盯着些,你师娘有孕在身,不好太过操劳。”
赵宁笑着应下。
他六月便回京了,毕竟假期有限。
因为燕元娘能坐船,所以回来时他们还是坐海船。赵宁现在已经进翰林院学习,成为庶吉士的一员,只等三年后散馆便能谋职。
这次回家再来京他带来了不少钱,他想要在聆圣街里买一栋小宅子,他未考中前住在先生这里还情有可原,现在都成家立业了,再住在顾府就有些不适合了。
何况他就要当父亲了。
找了一个多月,前不久才在距离这里的不远处买下一个一进的小宅子。
现在还在装修中,今年只怕搬不进去了。只能等过完年再搬。
这已经是顾府第三次办婚事了,赵宁更是亲自准备过两次,因此对这些都熟得很,所以酒席和帖子这边的事情都由他跑腿负责。
没办法,能做事的人中他辈分最低,他不去谁去?
吉日很快来到,这一日碧空白云,秋风徐徐,甚是宜人。
秦府和顾府再办喜事,同样是一嫁一娶,引人注目。
不少百姓都夹道围观,顾乐康就站在人群中注视着满面春风的白一堂跨着白马将秦文茵迎娶回家。
顾乐康目送着喜队越走越远,心思复杂难辨。
被害的兄长和秦夫人已经都得到了幸福,将来可能会越过越好,而父亲和母亲却陷入了魔障之中,可能一辈子都挣脱不了。
而忠勇侯府也为十多年前的作为付出了代价,且这个代价还是持续性的。
或许上天也是有情的吧,不然怎么会好人终有报,做了坏事的人也都有了报应呢?
顾乐康胡思乱想着,眼见着喜队渐渐消失在街角,这才要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