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云瞥了一眼妻子,知道她心软的毛病又犯了,“此事你不必管,既然已经知道是彭丹,我自有办法让他再不敢乱伸手脚。我再想个办法让其木格和娜仁离开。”
“别,”黎宝璐拦住他道:“让其木格和娜仁入学本来就是舅舅答应温敦的一个条件,现在两国和约刚签订,正是互相试探着交往的时候,你一下把他们送来的两个人都赶走了,鞑靼会怎么想?”
黎宝璐再不喜欢她们,也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国家大计。
何况她们也欺负不了她,清溪书院是她的地盘,她在身份上又占她们便宜,就算面对娜仁时有些讨厌也并不要紧。
她在这里或许只是赶走了两个讨厌的人这么简单,但于国家,尤其是边关的百姓来说却是一个很重大的影响。
黎宝璐不想做这条因果链上的因,不想让那么多人怀抱的希望破裂,她笑道:“我不管你怎么对付彭丹,你也别管我怎么应对其木格与娜仁好不好?总之我不会在她们手底下吃亏的。”
顾景云蹙眉不语。
黎宝璐就凑到他耳边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刚才差点把娜仁掐死,还威胁得她不敢告诉鞑靼的人呢,就这样,你害怕她能欺负我吗?”
顾景云惊奇的看着妻子,“她是怎么惹到你的,你竟然掐她!”
顾景云再了解妻子不过,她要不是气狠了是不会下这样的狠手的。
而此时,钟副山长刚领着一个女护卫进入禁闭室,他的目光先扫了一圈娜仁的脖子,见衣领处的确隐隐透着青紫,便抖了抖嘴角。
他拿出写好的事故认证书,对娜仁道:“因你我语言不通,故未前来问询,只问了程先生及其他当事人,但你毕竟是其中的重要当事人,因此我还是要对你宣读一遍,若没有异议,你便签字画押吧。”
钟副山长一脸的正气凛然,一点儿也没让人看出他在坑人。
事故认证书便是将起因,经过和结果都写清楚,双方都没意见后签字画押。
钟副山长倒也不偏颇欧阳晴几人,在起因处写明了她们生了口角,这一点双方都有责任。
娜仁刚才被黎宝璐又掐又讽又威胁,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加上其木格的态度,她知道让其木格和五王子为自己做主是不可能了。
所以此事她一脸的无所谓,只要对方不栽赃陷害她就行。
娜仁的汉语虽不好,但钟副山长说的是白话,又刻意放慢了速度念了两三遍,她也就听懂了。
见上面没有污蔑她的地方,勉强都算是实情,她就勉为其难的点头了。
钟副山长就将事故认证书平摊在炕上,对才十四岁的娜仁道:“那就签字画押吧,就是签你的名字,然后按一个手印。”
娜仁瞥了老态龙钟的钟副山长一眼,依言照办。
钟副山长吹干上面的墨迹,慢悠悠的收起事故认证书,指了一旁的女护卫道:“这是我们书院聘来保护女学生的护卫,你虽然是清溪书院的学生,但也是鞑靼的郡主,身份贵重,今天晚上你要在此关押一晚,等待我们与你家长商议处理的办法,因此我们便决定派这女护卫前来照顾你。你有何不便之处就告诉她,让她去办。”
娜仁瞥了女护卫一眼,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钟副山长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女护卫在来前就得了嘱咐,见娜仁说话声音沙哑就道:“娜仁同学,你咽喉受伤了,要不要吃些药?不然明天只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娜仁皱了皱眉,点了点头。
女护卫便转身出去,很快就端了一碗药来给娜仁,娜仁也不怀疑,一仰头就饮尽,然后苦着脸瞪女护卫,显然没想到那么苦。
女护卫就快速的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娜仁的脸色这才好些。
女护卫端着药碗退下,钟副山长正背着手站在院子里,女护卫忙上前低声道:“她全喝下去了,并未生疑。”
钟副山长微微点头,道:“晚上给她多上两次药,务必让她恢复得快些,明天记得让她换衣服,言语间再暗示些,别让她告诉鞑靼的人她脖子受伤。”
女护卫犹豫,“她能听进去吗?”
谁家孩子受了委屈不告状?她以为她的任务只是减轻留下的痕迹,让事情闹出来时书院的责任能减轻些,谁知道书院竟是要娜仁闭嘴。
钟副山长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放心,有人已经做到了一百步,你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加固,让她不至于后退而已。”
女护卫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躬身退下。
再回来时手上就捧了一碗肉粥和一碗汤,娜仁咽喉受伤,也只能吃些流食。
女护卫一脸怜惜的看着她,柔声道:“娜仁同学,你肚子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吧。”
娜仁盘腿坐过去,皱着眉头端起粥,她从未吃过这些东西。
女护卫就柔声解释道:“我看你声音沙哑,吃米饭或面食咽喉都会疼,所以去厨房给你拿了碗肉粥,你没吃过所以不知道,其实味道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