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狗狗一进门，就撒丫子到处转圈打量，把屋里每个角落仔细嗅了个遍。

独居的人，家具总是很少。

一进门左边厨房，右边洗手间，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客厅。

客厅左侧靠近厨房的位置，就是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卧室。

女人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衣。

由于事出突然，来不及给狗狗们购买床具，便用两个快递包装用的废纸盒子，里面垫了些旧衣服，让狗狗们睡了一晚。

“叮铃铃——”手机响了。

“喂，你好。”

“您好，请问是代一吗？我是昨天跟您面试的玩可科技的人事专员，恭喜您进入了复试，想跟您约一下复试时间。”

“您好，我是代一。刚好我今天周五有空，您看今天下午方便吗？”代一屏住呼吸，尽量保持平静，不敢展露出过多期待，恳切回道。

对面的人事专员顿了顿。

“没问题，今天下午三点钟，方便过来一下吗？”

“三点钟可以，没问题。”

“行，那就暂时不打扰您了，到公司后麻烦给我一个电话，我去接您。”

“好的，我会准时到场，感谢，再见。”

挂完电话后，低头看了下时间，才早上9点多。

打开房间门，只见德国牧羊犬端坐在纸盒前，轻轻摆动着尾巴，耳朵向后收着，目光温和地看着代一。

短腿柯基犬一听到开门声响，立即像个小旋风一样，频繁转动起小短腿，跑过来躺在代一的脚前。

然后像个拖把一样，围着代一的脚转了个圆圈，还不忘回头偶尔看看代一，瞪着两只圆鼓鼓的双眼皮大眼睛。

柯基犬的一番热情操作，惹得代一哈哈大笑。

代一费劲地抱起柯基犬，使劲亲了亲柯基犬的额头。

大早上能摸到这种软软的，热乎乎的，毛茸茸的，可爱的狗狗，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活了二十七年，代一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拥有两只如此可爱的狗狗。

突然一股暖流从肚子往心脏涌来，无法控制地从眼睛溢了出来。

代一鼻子一酸，眼睛突然就模糊了。

一向不怎么做饭的代一，破天荒拿出了上个租户赠送的，破了些漆的白色电饭锅，煮了两大盆清水挂面。

狗狗们也不挑剔，吃得津津有味。

想来，可能是因为太饿了吧。

“可是以后，我哪有时间顿顿给你们做饭呀。”

看着吃饭正起劲的狗狗们，代一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可是，看着狗狗们边吃边摇尾巴的幸福的样子，代一也觉得好幸福。

便舒展了眉毛，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

细心的代一，认真上网查询养狗狗的注意事项，购买了养狗必备物品。

整理完，已经是下午1点。

是时候准备出发去复试了。

地铁15号线真的非常拥挤，每次都是挤满了人。

即使是在这样的周五的下午，依然没有空余的座位。

让本来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还戴上了口罩的代一，更加呼吸困难。

偏偏今天地铁的空调也不得劲，代一汗流浃背，额头也出现大滴汗珠。

她大口喘着气，好几次快要忍不住摘下口罩。

可是一想到自己鬼画符般吓人的左脸，又无奈地把拨开的口罩绳子默默放回了耳后。

终于到站了。

去地铁的洗手间擦了擦汗，简单整理下着装，便出站前往面试现场。

刚到门口，人事专员便认出来了代一，轻轻伸出右手，在代一面前晃了晃。

“你是代一吧？我是今天上午跟你联系的人事专员明静。”

“对，我是代一，你好。”

“你来得挺早，现在才2点45分，我先带你去会客室休息会。”

明静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伴随着细长且发散开的鱼尾纹，看上去就像眉毛下面、颧骨上面，生命力极其旺盛的两条长长的竹节虫。

会客室里面，摆放着一张直径8米左右的白色圆桌子，和三把配套的白色椅子。

代一坐在椅子上，焦急等待着。

想起来，昨天的初次面试其实并不愉快。

昨天和她面试的，是个自称项目经理的胖胖的男人，全程面部严肃，皱着眉头，简历上的每段项目经历都问得特别细致和深入。

好几次，代一都差点没有回答上来。

而在代一最后摘下口罩，项目经理看见代一的脸后，更是惊讶之余，极其克制地深呼了一口气。

虽然项目经理并没有好奇追问脸上伤疤的由来，但是这么多场面试下来，代一见得多了，也学会了看人眼色。

即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要对方不主动询问，自己就不会主动去解释，以免画蛇添足。

面试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左右，项目经理从头到尾，都没有询问脸上伤痕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