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抬手轻轻敲打着身边的小几,摇头道:“这场战争最终比拼的是双方的硬实力,再好的计谋也要靠将士们执行。时间还是太短了,假如对面能再给我们两到三年练兵,我军的胜算能增加两成。”
毕竟在这个时代,娶妻生子的意义非同凡响,尤其是那些汇聚在陆沉身边的势力,陆沉的个人问题在他们看来极其重要。
陆沉微露讶异,从成州启程后,他就让尹尚辅将自己的行程安排提前送去京城。
“她看得很透彻,只是……”
另外一点,陆沉的地位在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算是绝无仅有,木秀于林也好,功高震主也罢,想要维持将来大齐朝堂的稳定,他必须要沉寂一段时间。
景军众将争执的焦点便在于南线的战局。
庆聿恭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地听着下面的将领唾沫横飞。
“天使?”
金望言简意赅,表情十分凝重。
“臣领旨。”
刘隐大声道:“末将领命!”
沉吟片刻之后,陆沉对谭正说道:“你回去告诉王姑娘,我这里一切都好,请她不必担心。另外,陛下已经颁下赐婚圣旨,一切顺利的话,明年春天我会亲自去旬阳城接她。”
沙州的问题确实很重要,这次如果陆沉没有和沙州各部修复关系,景廉人极有可能趁虚而入,一旦让沈敏和景人勾结起来,景军便可借道沙州,对大齐江南各州造成巨大的威胁。
“陛下口谕,着山阳侯立刻率骑兵返京。”
陆沉又看向刘隐说道:“你率镇威军按照之前的速度返回即可,注意沿路不得肆意扰民,务必严格遵守本侯规定的军纪。”
简单来说,目前靖州军处于被动防守的劣势境地,景军如果集中力量攻击一处,未必不能取得辉煌的战果。
陆沉明白他这番神态的缘由,其实不光是谭正这些陆家的心腹,北到定州的段作章、裴邃和宋世飞等一众大将,南到京城的诸多权贵高官,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暗暗为陆沉的婚姻大事着急。
卓园之内,一场关于军略的讨论正在进行。
换做其他大臣这样问,金望纵然不会摆出天子身边人的架势,也很难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遵令!”
北燕,河洛城。
一念及此,陆沉睁开眼看向谭正问道:“王姑娘可有其他交待给你的话?”
按照他们的判断,定州大都督李景达徒有虚名,多半会在景军主力手上栽一个大跟头。
军议结束之后,大堂内显得无比静谧。
乍然听闻这个消息,陆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伤感。
这个结果让很多人侧目。
偏偏那位景国皇帝极其沉得住气,让刚刚经历灭赵之战的景军主力休养生息接近一年,同时也让大齐边军接连大胜养成的血勇之气逐渐冷却下来。
陆沉心中一震。
庆聿恭微微一笑,语调却很严肃:“记住,不要被你的敌人牵着鼻子走,哪怕他主动向你露出破绽。兵法之道,奇正相合,首要在于以我为主,要让敌人进入我们的节奏。”
一片响应之声。
面对燕军在西线的攻势,以及景军骑兵在其他地方的穿插袭扰,靖州军只能固守城池关隘,仅有的一支骑兵飞羽军虽然实力不弱,但是这支骑兵的兵力并不足以对景军骑兵完成分割包围。
只要过了贺州进入京畿之地,距离京城就不算远,天子和朝堂诸公对此应该很清楚。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对秦子龙说道:“让刘隐和叶继堂过来。”
庆聿恭道:“伱领两万兵马东出雷泽平原,以战养战灵活迂回,搅乱南齐定州的腹心之地。”
这不是恶意的打压或者闲置。
问题在于,庆聿恭未必会上当。
江北的战局错综复杂,景燕军队在定州和靖州两地同时发起攻势,目前大抵处于前期相持的阶段。
……
片刻过后,两位年轻有为的虎将来到跟前。
秦子龙翻身上马向后疾驰。
谭正行礼告退,他才刚刚走下马车,外面就传来秦子龙急促的声音:“启禀侯爷,前方有宫中天使到来!”
直到所有人都表达完自己的看法,接下来就会陷入毫无意义的重复争论,他才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就是厉天润希望看到的结果,你们以为他真的没有能力将防线扎得更加稳固?当然,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能够看出这是厉天润在故意示弱,认为对于我军而言这同样是个机会,因为厉天润想示弱就得露出破绽,只要我军能抓住这个破绽,一样可以取得大胜。”
那里是定州北部。
定风道与宝台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