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途中,李羡骑着马,孟晚琳走着路。
两人沿着河岸走了一会儿,李羡问道:“要不要上来?”
孟晚琳不回答也就是回答了。
李羡骑着马,尽量与她同速,“还生气呢?至于吗?大不了回去后,让你赢一把就是。”
孟晚琳突然停步,转身大声道:“不用你让!”
李羡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好,我不让就是,我知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肯定比我厉害,我是万万不是你的对手,行了吧?”
孟晚琳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李羡夹了夹马腹跟上,说道:“嘿,还不上来吗?这大晚上的,又天寒地冻的,不冷吗?”
她现在才火魄境,暂时还不能完全不惧寒热,而且就算可以不惧寒热,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不惧寒热,只是没常人那么怕而已。
真要是丢到冰山,或者火山,也一样会冻死、热死。
见她还是不说话,李羡又说道:“哎,还赌气啊,至于吗?我都说了会陪你下棋了,你怎么还使性子?你到底要怎样嘛?”
孟晚琳再次停步,转身说道:“谁使性子,这就一匹马,我怎么坐啊?”
李羡一拍脑门,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位不是不想坐,而是不方便坐,男女授授受不亲嘛。
李羡笑了起来,“坐哪?坐我前面呗,咱俩是合法夫妻,又不是一般男女,你介意什么?”
孟晚琳瞪眼道:“又不是我想嫁给你的,是我爹要我嫁给你的,我才不要挨着你呢?”
李羡握紧缰绳,让马儿不要乱动,“不挨着我?那我病了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走?你那时大可一走了之啊,你管我做什么?还给我喂饭喂水,擦脸洗头,你那时怎么挨我?”
孟晚琳道:“那是因为你家对我家有恩,你病了,我不能见死不救,我是在还恩。”
李羡点点头,“这么说,现在你恩情还完了,你就要走是不是?”
孟晚琳迟疑,低头道:“我没说要走。”
李羡冷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想走,但又怕背负不好的名声,所以才屈尊纡贵留在我身边是不是?你其实早就想走了。”
孟晚琳吃惊,李羡竟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当然,真实原因,并不仅是如此,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但李羡说的这些也没多大错。
“你……你怎么知道?”
李羡斜眼冷哼,“哼,我怎么知道?就你那点小九九,还能瞒过我?可笑。”
孟晚琳也急了,“你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我本来就不喜欢你,我干嘛要一直跟着你。又不是我要嫁给你的,他们凭什么逼我,我见都没见过你,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他们就让我嫁,凭什么啊……”
说着说着,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那是嚎啕大哭。
李羡又懵逼了,怎么又哭啊。我后面的词,我的意思都没表达完呢。
他也真是无语,他本想试探几句后,就把孟晚琳引导离婚这件事上,问问孟晚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在名声保全的情况下,安然离开,自己以后想干嘛干嘛。
他是想放孟晚琳自由的,但哪知用力过猛,这丫头竟然又哭了,还哭得这么伤心。
无语。
李羡跳下马,来到她身边,看到她蹲下,也只好蹲下,“你怎么又哭了啊?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哭啊?哎,我又没说错什么,是这样啊,你不愿受这委屈,你可以走啊,我又没说不让你走。这天大地大的,你想去哪里不可以?
到时候寻一英俊侠客,游山玩水,浪迹江湖,岂不快哉?玩累了,就找个深山峡谷,生个孩子,种几亩田地,相夫教子,颐养天……”
孟晚琳猛然抬起头来,怒瞪着李羡,吓得李羡都不敢继续说了。
过了许久后,才小心问道:“我又说错话了?”
孟晚琳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浪荡女人是不是?以为我不喜欢你,就会找别的男人是不是?”
李羡摆手道:“没……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比较好。”
孟晚琳冷哼,“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咯。”
李羡连连点头,“正是。”
孟晚琳再次冷哼,“你以为我是那些被你忽悠的笨蛋?以为我也那么好骗?哼,你想赶我走就直说,何必说这些话来糟践我。
我孟晚琳虽不是什么千金之玉,但也知礼义廉耻。既然我嫁给了你,就不会改嫁他人。你要休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我自己绝不会做出有损清白的事来。”
说完,又是重重哼了一声。
礼教对女子还是影响很大,尤其是孟晚琳这种大小姐。从小耳濡目染地,要遵从夫德,从一而终。
李羡先前那些话,对她而言,难免会听出其他意思来。
但这也没办法,李羡对这个世界的思想意识本来了解就不够全面,尤其是这些少有接触到的人群。
另外,在男女感情方面,他本身就有些缺陷。因为他的思维,无法正常进入到男女感情中,他考虑事情,还是大部分从利益的角度,而非纯粹的情爱。
因此在原来那个世界,即便他长相不俗,条件也算不差,可是没怎么谈过恋爱。
就是谈的那一场,也是寥寥草草,没什么意思。
李羡也很无奈啊,他觉得人的感情是复杂的,思维却是直板的。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一定目的,只要知道了他的目的,那么他的一切行动,有迹可循。
可女人不一样,女人是疯子,她们的思维行动,完全是无迹可寻的,她可能上一秒在大哭,下一秒就在大笑了。
你永远也猜不到她的行动,不知她的想法。
所以,久而久之,李羡其实也不太愿与女人有太多交集。
只是,孟晚琳不一样,孟晚琳照顾了他多日,又是他的妻子,他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