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到参谋部命令,要进行百里实战拉练,昂,实战拉练,百里长途。”
下面人立马躁动起来,又是实战拉练?
前几日咱们局不刚拉练过吗?
怎么又来?
封才贵站在旁边狠狠地扫了下面一眼,所有人立马识趣儿地闭嘴。
涂定山继续道:“这回不光是你们局,是甲、乙全部两个司。”
“要一切以作战行军为标准,昂,备五日干粮,对。”
“半个时辰后集合出发。”
“昂,记住了,是半个时辰。”
“解散!”
……
东昌堡距离三岔河不远,紧靠边墙。
以往,刚开始对内喀尔喀五部走私的时候,这里的卫所官员靠着吃拿卡要,发了不少财,东昌堡也跟着繁华了一阵子。
后来走私贸易逐渐被辽东几个大家族垄断,普通的商贾便销声匿迹了。
大家族的打点又极少能够看得见他们这些卫所小官儿,这东昌堡的守军又逐渐没落起来。
别说收受贿赂了,饷银都发不齐。
冬天的时候,大股鞑子从东边过来入寇,东昌堡的守军得到消息,就提前全体出动,跑到西边去阻击西虏进犯去了。
堡里的其他军户也没干等着,全部逃窜一空。
待鞑子走了,军民才又陆续回来,打扫狼藉。
这一夜,东昌堡的堡楼上,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个昏暗的灯笼,在呼啸的北风中忽明忽暗的摇曳着。
边墙外面,远远响起了几声狼嚎,过了一会儿,近处又想起几声。
堡墙上的守军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裹了下身上的破棉袄,缩了缩脖子,继续蹲靠在墙跟儿上睡觉。
堡墙外面,巴拉乌尔又模仿了两声狼叫,远处的同伴听到声音,又悄悄地往堡门的方向移动了几十步。
巴拉乌尔和身边的一圈儿伙伴对视了一眼,点了一下头,众人会意,都开始慢慢向前移动。
巴拉乌尔身材粗壮,此时身上更是穿了两件棉甲,更是显得臃肿不堪,移动起来,像是森林里的黑熊。
穿这么重的甲,一会儿爬堡墙是很费力的,但辽东的夜里又实在太冷,不穿多些,可能等不到后半夜,他们就冻僵了。
这次为了能够攻陷眼前的这个小堡,巴拉乌尔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要是以往,他想抢就大大方方的抢了,根本用不着晚上偷袭。
只是这次稍有不同。
他原本是为了带领部众脱离炒花部,投奔大金国才路过的这里。
本身无意节外生枝,毕竟此次他为大金英明汗带去了一份厚礼,不怕对方不将自己当做座上宾。
可是扎营休整时,前出的斥候又回报说这个小堡这几日,源源不断的又汇集了许多满载货物的商贾。
巴拉乌尔不知道这些商贾出了边墙要往何处去,又在边墙外等了两日,商贾还是源源不断地涌进东昌堡,但不知为何竟没有一个出来。
莫非他们是发现了自己,怕自己抢他们?
既然他们不出来,巴拉乌尔无奈,才想了这个办法。
这次的抢劫是顺手为之,拿下东昌堡劫掠一番便得迅速逃遁,不给附近的明军救援的时间,尤其是不能惊动了上次的那支明军。
若是再打成和冬天孛罗埚那一战的样子,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巴拉乌尔低声又模仿了几声狼嚎,各处的手下便依约开始向前移动。
五十多名部落里最勇猛的战士悄悄摸到堡墙下面,轻轻地竖起几架云梯,云梯上头包了厚布,辽东寒夜呼啸的风沙声完美掩盖住了他们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