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朱厚照听说西北有大事发生,居然大半夜地兴冲冲想要去给他皇帝老爹请安,不用说太子又是想去品尝在皇帝面前进言的成就感。
朱厚照进言沈溪在宣府在宣府遭遇鞑靼主力的事情后,便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储君了,将来可以主持朝政。
张苑连忙道:“太子殿下,如今已是夜深人静,外面正值霜降,夜深露重的,何苦要往乾清宫去?再者说了,这宫禁森严,您未得传召,如何能在深夜进出宫闱?”
朱厚照不满地道:“这里是皇宫,我在皇宫里走动,侍卫看见本宫敢阻拦吗?本宫就说父皇病重,要去见上一面……不过是个口谕的事情,你只要给本宫圆个谎就行了。你不会是想违背本宫的意思吧?”
张苑直想抽自己的嘴巴,说什么不好,偏偏说出一件让太子更加没正形的话,太子也是胡闹惯了,居然大晚上去见皇帝,还让他这个常侍同行,到了乾清宫那边他真不知道该怎么交待。
皇帝在太子冒失进言之后,对太子的管束更多了,以至于对东宫常侍的要求也拔高许多,张苑已经能预见自己的屁股被打得开花的惨状。
“唉!身在东宫,又摊上这么个主子,这差事不好当啊!”张苑用抱怨的语气道。
……
……
乾清宫内。
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将沈溪的上奏呈递给朱祐樘。朱祐樘咳嗽了两声,在太医用过针灸后,身体已经有所恢复,但仍旧显得疲惫不堪。
朱祐樘一摆手,将沈溪的上奏拨到一边,目光落到谢迁身上。萧敬何等精明,赶紧从龙榻上拾起,恭敬地交给谢迁。
之前那份奏折就是谢迁亲自读的,这次又涉及到沈溪的事情,萧敬也觉得由谢迁来读,更为合适。
谢迁之前就已看过那份奏报,如今读起来,更加地顺口,而且说的都是他想听之事,沈溪在上奏用词上非常谨慎,思维逻辑性强,让谢迁读起来非常舒服,因为每句话都能讲到重点,而且是一针见血的那种,似乎沈溪对于揣度人的心理很有一套,知道别人想了解什么,担心什么……
谢迁读着,心里就一个想法:“不愧是状元之才,沈溪小儿不但在行军打仗上很有一套,连写奏报都是一把好手。以后若他能回到朝廷,进入内阁做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领衔阁臣,连老夫也自愧不如!”
沈溪的上奏中,条理非常明确,先说明宣府周边的情况,以沈溪所知为准,再将自己在土木堡内发生的状况表明,包括战事结束后的兵员粮草情况,包括城塞中水源的缺乏,以及之后的一系列安排。
沈溪的意思,就是他准备在土木堡固守待援,不会盲目突围。
沈溪在上奏中虽然提到宣府和张家口堡的危难,但因那时候沈溪并未得到这两座城塞的任何消息,所以沈溪也不敢妄下定论说这两座城塞会如何如何。
谢迁读完之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唯独朱祐樘叹了口气,道:“沈卿家,真乃我大明栋梁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