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寇颇为自信,因为他们一口气派出五十多个人,这些人中小半拿着刀剑在旁监督,说明出来挑水的大多是奴隶,如此就算被官军埋伏,贼寨方面也不会有大的损失。
如今营地里的留守官兵不多,需要随时警惕山上的匪寇冲下来,同时他们没得到主动出击的命令,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匪寇挑水回去,又再次下山来继续抢水,一担又一担送上山去。
沈溪在外面挖坑找水脉的时候,听到这消息,不由会心一笑。
荆越不明真相,气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这些贼崽子,给脸不要脸,这个时候居然还敢下山来挑水……大人,这足以说明贼人寨子里一定缺水严重,我们不妨再驻扎个三五天,待营寨内严重缺水时,定能一举攻陷!”
沈溪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寨子里存水多少,他们这次挑回去的水够他们维持几天?就算他们存水只能维持三五天,你确保这几天一定不下雨吗?如果下了雨,我们是否还要再等几天?”
荆越被问得哑口无言,最后无奈地笑了笑,道:“一切听凭大人吩咐。”
沈溪道:“时候不早了,下午早些回去休息,让将士们准备一下,明日最后一次攻打贼人的山寨!”
“攻打……贼人的山寨?”荆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说二十五即撤兵吗?怎么变成二十五要攻打贼人的山寨了?
沈溪没好气地喝斥:“就算是要撤离,也得给岛上的贼寇留一点儿临别赠礼,如此也是为了回去后能跟朝廷有所交待……你不会是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回头等着本官被朝廷处罚吧?”
明知南澳岛上有贼人的山寨,连尝试攻击一下都没有就选择撤离,这事若被御史言官知悉并发起弹劾的话,沈溪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朝廷虽然无明文规定剿匪一定要做到********,可也不能容忍统兵大将避贼寇锋锐而临阵退缩,沈溪就算日后取得再大的军功,一旦被人揭发,也会面临一场大麻烦。
荆越笑着挠挠头,道:“大人说的是。卑职思虑不周,明日就算要撤兵,也得给那些贼崽子一点儿厉害瞧瞧……可那山势雄奇,易守难攻,三五个人防守即可封堵斜坡,要强行攻打的话,别留下满地尸体才好。”
“你只需奉命办事,具体冲锋陷阵轮不到你,不过今晚你要忙活一些。”沈溪笑眯眯地说道。
……
……
午时刚过,将士归营,不过这会儿贼寇已经挑了上百担水回去,想必暂时山寨里的水应该够用了。
可没人知道,这些水都掺杂了泻药,喝了就会让人腹泻一整天,身体会直接垮掉。
傍晚吃过晚饭,沈溪开了南澳岛上的最后一次战前动员会。
沈溪把战事的性质进行了隐瞒,只说这是一次临走之前的试探性攻击,没有告诉与会军将,这次不攻下贼寨不会罢手。
将士们听到沈溪对战事的定性后,表情轻松,在他们看来,既然是试探性攻击,基本是走个过场,为的是跟朝廷有个交待。
军将和士兵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沈溪帮士兵得到军功和犒赏,为了让上官满意,那就“帮”沈溪一回,在羊屿山的贼寨周围摇旗呐喊一阵,上午放放炮虚张一下声势,过了晌午便分批乘船,撤离南澳岛。
但沈溪的要求“过分”了一些,沈溪不是来日派官兵出击,而是在四月二十四的当晚便去羊屿山贼寨外二里多远的地方造势,擂鼓鸣金,号角连连,只造势而不攻打,而且是分批次来,总之要做到对山寨一宿的惊扰。
与此同时,沈溪派出人手,在夜色掩护下,从两翼往山寨二里内的范围运送柴草、火药和桐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