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娥惹的这次祸,必然会折损她不少运道,禁足二十年别再生事端,应该能弥补回来一些。’
丹房,李长寿坐在摇椅中,双眼略微眯起,心底不断思量着。
这事倒是与他做师兄的无关,也不需他去做善后之事。
只是灵娥这性子……
许是自己和师父平日里对她太惯着了,该安排安排她受些磨砺了。
这四个字,他这个做师兄的说再多遍,都不如她亲身经历一遍。
如此想着,李长寿手指轻轻敲着摇椅的扶手;
近听林叶簌簌,远闻风语空空。
忽而来了少许诗性,道一句:
“好穷。”
要不,培养师妹德智体美、诗词歌赋,让她‘偶遇’个洪荒大户嫁了,搞点嫁妆?
玩笑,玩笑,纯粹是被小师妹气到了,还不至于把她扔出去。
自己如今已成仙,且有一段飞升,也该降低些师妹的知情权限了。
在旁人眼中,他现在是个返虚四阶优秀弟子;
在酒乌眼中,他应该算是个返虚七八阶的仙苗;
在师妹眼中,他应该是个元仙……
这就够了。
秘密只有自己一人知晓,那才叫秘密,多一人知道,就该改称‘消息’了。
闲坐半日,仙识捕捉到灵娥一直在树下抄写经文,李长寿的气也消了许多。
灵娥告诉自己的这则,有关师父的传闻……
如果属实,那这次王刘刘三人之事,与八九百年前自己师父的经历十分类似,但结果却是完全不同。
师父当年……被人横刀夺爱了。
师父的那个情敌震碎了师父的道基,意图直接废了师父,而门内责罚,却只是让那人面壁思过百年;
且对方在面壁思过的百年间渡劫成仙。
目前得知的,只有这些消息。
因是不光彩之事,这事也被压了下去,至今日已有近九百年,无人再提及……
小琼峰到自家师父这一辈,其实有两个弟子,师父还有一位师姐,李长寿和蓝灵娥本应有一位师伯。
齐源跟他师姐,也就是李长寿的这位师伯,也是青梅竹马;
但师父被人偷袭前,这位师伯就离开了宗门,说是去找师祖了,但跟师祖一样,一去不复返……
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话说回来,堂堂人教道承,门风这么乱真的没事吗?
度仙门是不是被人故意搞了?
莫非,有人让天庭中那个还没被人重视的月老,给他们人教的门人弟子,乱缠了一堆红绳?
道门三教,仔细分析,其实各有‘短处’。
阐教众仙大多善谋算,让人感觉有些工于心计;
截教鱼龙混杂,教规不严,给人一种乌合之感;
而本该无为无拘、不沾因果的人教,本身道程就少,却如中了降头一般,门内大搞道侣之风!
这要是门内有什么《阴阳衍天诀》、《合流汇心功》、《如狼似虎禅》、《独身太难咒》,那还说得过去。
但,以《无为经》作为门内核心道承的度仙门,这般风气……
正常的门风,不应该是绝大多数门内炼气士,都在各自峰头安稳修行,躲避一切因果,管理门派这种事都会觉得十分麻烦吗?
“若是有机会,该调查调查中神州那几座人教仙宗,看看他们是不是一个样子。”
李长寿嘀咕了一声,将此事也放在了心上。
当然,他也管不了别人太多,能顾好自身不招惹这种烦心事,已是十分不错。
师父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但现在有了线索,也就不必像之前那般,两眼一抹黑全凭猜测。
若师父真的有这般死敌,自己这个做弟子的,必须好好谋算了一番了。
躲避因果不是惧怕因果;
这事,李长寿也已谋算多年。
对方千年前跟师父差不多修为;
而自己曾听人说过,师父一辈资质最好的就是酒玖师叔……
姑且,将师父的仇敌,当做真仙后期一般处理,若对方藏了修为,就算他是个天仙。
自己现在,只要能搞到厉害的毒草,倒也能炼制一些毒杀天仙的丹药了……
日后给自己师父备亿点点这类丹药毒粉防身,等时机成熟,让师父故意表现的活跃点;若对方忍不住再对师父出手,那就让师父顺势反击,如此也可对门内交代……
对方背后应该是门内哪一峰,还要考虑后续该如何处理;
自己的优势就在于‘暗’,对方八成也瞧不起他们小琼峰。
至于自己要做到哪种程度,全在师父所愿。
若师父想报当年之仇,自己做大弟子的,必会暗中全力相助;
若师父不愿报仇,那他稍微尽些弟子的义务,搞掉对方的修道之基就罢了。
对方已成了天仙道,而自己师父,今后却只能是浊仙。
仔细算一算,还是师父吃了点亏。
毕竟还丢了个师伯……
这个因果,李长寿并不想躲,并且愿意为此暴露自己部分底牌。
不动则已,动则让对方无法还手。
闭目继续思索盘算;
渐渐的,丹房之外的一重重阵法悄然开启;
沉寂了三年多的小琼峰,再次开始聚拢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