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纵使亲近之人,悲喜亦不能互通。
——灰色的岚
张嫣浑浑噩噩过了些许时日,一个潜在客户也没捞着,直到女主管委婉通知她实在不适合销售这个岗位,可以结算工资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又一次失业了。
等到每家每户张罗着给孩子穿新衣戴新帽的时候,张涛回来了,嘻嘻哈哈说拿到了第一个月工资,要请一家人吃饭。
陈英嘴上不说,脸上皱纹都舒展开了不少,这段时间她为毛毛贴进去不少钱,虽说是为自己闺女,补贴的心甘情愿,但内心总还有些怨怼,时不时下意识表现出来,张嫣清楚自己在家里的尴尬处境,气氛紧张的时候干脆闭口不言。
张涛说请客的时候,眼里有光笑嘻嘻看着自己的姐姐,这个姐姐年长他五岁,总是一副软糯的性子,小时候他常被输灌保护好姐姐的说法,那个时候不理解,总觉得姐姐是大人,应该姐姐保护自己才对,渐渐大了,看到女人在婚姻当中的为难,才慢慢明白母亲嘱托的意思。
他是有些吊儿郎当,但该做的时候毫不含糊,干脆利索。他很快就订好饭店房间,预订好每个人喜欢吃的菜,又问服务员要了婴儿餐椅,颇为齐全。
毛毛虽然一个多月没见过舅舅,但此刻被一个大男孩抱在怀里,塞一个米饼,用来磨牙,颇为安静。
陈英坐在主座上,是这几个月以来身心最为放松的一刻,她笑眯眯左看看自己儿子,右看看女儿,拍了拍张涛的手。
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没这么多客套话,张涛拍了视频发给父亲,准备让他眼红眼红,拍完还神神秘秘从怀里摸出一盒首饰,说是某人送的。
陈英一下红了脸,眼圈也有些红,接过首饰盒,打开一看,是一根洁白散发着柔光的珍珠项链。快过年了大家都穿的红色,配上这根项链着实应景。
谁知毛毛呀呀哒哒叫起来要去强那串珍珠玩,张嫣可不敢给她玩这个,将桌上湿纸巾塞她手里了。
吃完饭,张涛忽然说:“姐,谭市是咱们省省会,工作机会多,比你在家挨日子强,我在那租的有房子,不过不常住,你可以先住那,你要不要过去找工作?”
张嫣看他很认真,心里也明白这是为她好,大城市机会多,容忍度也高,比小地方更容易找到自信。
可惜她不能一走了之,毛毛她不能撇下不管。
“不用啦,我就在家守着毛毛跟咱妈。”张嫣说。
张涛不置可否,说:“你想好就行。”
陈英看氛围有些僵,就接过毛毛,说不如走吧。
俩人都说好。
张嫣说等会还有个面试,想先去看看。
“这个点儿?过年了还有公司在招人?”陈英说。
“这说明人家公司业务多,实力强呀。”张嫣说。
等三个人回家了,张嫣才一个人慢慢朝诸市公园走去。
她并没有什么面试,只是觉得异常憋闷,身心俱疲,想出去走一走,吹一吹冷风。
也许张涛看出来了,但她不在乎。
她何尝不想远离这一切,可是如果就这样丢下毛毛,去了谭市上班,多年以后,跟毛毛生疏了她一定会后悔,如果以后打了离婚官司,毛毛的抚养权上她亦失去了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