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自己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眼睛。只看一眼，仿佛自己整个人，甚至是心都被看透了一般。

“怎么了，如你所想，我确实不是宝宝的亲生母亲。还有，一个瞎子的眼睛，有这么好看吗？”凌霜洛开始自嘲。

就在刚刚，她以为自己可以看见了，可当那些被净化以后的净灵出现，凌霜洛眼前却什么也没有，只有那怨气笼罩下的一群跪着的怨灵。

尚爱儿听完，轻呼了一声：“这怎么可能，你那么漂亮的眼睛，怎么会是……”

凌霜洛手轻覆在双眼上，道：“我还没死之前就瞎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死？”

尚爱儿回道：“我跟你说过，我死都想弄死魇帝。”

“那现在的你？”

“如你所见，许是没有死成功。”

尚爱儿听着凌霜洛故作轻松的话语，心里很不好受。

无殇哥哥杀了她的父母亲族，她也被逼变成了这样，归根到底，她不知道该怪谁。

如果真要怪人，自己又何尝没有责任，要说怪这城里的人，他们似乎也付出了生命，为他们的愚昧买单。

“对不起！”

尚爱儿冷冷的看着跪着的众人，道：“道歉做什么，要道歉也不该是你道歉，应该是他们！”

跪在地上的人，刚才亲眼目睹了那些神奇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了那些孩子已经得到了解脱。

他们也想要得到解脱，看到凌霜洛朝他们看来，瞬间像饿了无数天的人，看到了美食一样，眼神中满是炙烈。

“求求您，也帮帮我们，我们也想要解脱……”

本来已经回复安静的尚善城，此刻又变得无比喧嚣。

钱欲花推着自己的儿子，尖声大叫：“你们闭嘴，要来也是我儿子先来，那轮得到你们这些愚民。”

尚爱儿看着钱欲花，眼神平静，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刚刚她说的是知错的人。

像父母亲这样永远觉得自己没错的人，尚爱儿看向了那个女孩子，不由得笑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女孩直接坐回了她之前的位子上，杵着下巴，看着底下已经混乱的人。

眉头微皱，瞳孔漂亮的颜色逐渐变淡，尚爱儿总觉得，那是失望的颜色。

“凭什么你优先，要不是你们一家，我们大家会死吗？”

“对，都是你，要不是你儿子和丈夫，贪图人家母亲的美色，我们怎么会听信于你们的谗言，烧死了他的母亲。”

钱欲花丝毫不惧：“你们自己愚蠢，还要怪人家，你们敢说，你们不是也嫉妒可离那个贱人。”

尚爱儿看着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突然觉得，这尚善城，他们似乎真的配不上。

凌霜洛静静的看着，不免又想起了在最后一刻，那一道道攻击打在自己身上的滋味。

这些人，永远都不不觉得他们有错，即使他们把一个善良的人逼成了恶魔，他们还是觉得是别人的错误，自己什么错都没有。

自以为没有出手，就没有任何责任，殊不知，他们那一声声自以为正义的言辞，才最是伤人诛心。

他们，怎么配得到原谅，怎么可能被救赎，他们至始至终，还是觉得他们那沾满鲜血的手干净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