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欢悦刚刚打开门,小姐就站在门口了。”孟叔自己也没想到小姐会来。
“这么说是小姐自己来的了?”
“这还能有假,我们俩多少年的兄弟了,我还能骗你。”孟叔一本正经,简直不能接受。
“那小姐来干什么?”
“她来,”孟叔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我来这里,就是要跟你说,你带上妻女,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你脑子不好,我们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李叔觉得自己这兄弟是不是被刺激了,拍了拍孟叔的头。
“我们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能留在这里了。”孟叔收起了平时的模样,换上一脸严肃。
李叔觉得自己这兄弟是认真的,顿时沉默了。
“你看看你的妻女,他们被迫跟你挤在一个这样阴暗的地方,抬头看不到光明。”
“你在看看你,看看我,我的妻子跑了,因为我太穷,我给不了她幸福,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
“可你不一样,你忍心让你的妻子跟你一起被看不起,被羞辱吗?她曾经也是体面的人。”
“这尚善城没有一个角落容得下我们,你看,就算我们被驱赶到了这样的地方,他们还是不打算放过我们。”
“可我们又做错了什么,我们唯一做错的,就是自以为可以在这里平安度过一生。
“可这只是我们的一生,那孩子呢,难道要让她们跟我们一样,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羞辱中,又一次重复她们父亲的日子吗?”
孟叔说得很激动,仿佛要把所有压抑的情绪都爆发出来。
“这尚善城从来都只是一个名字,这里面的人,更是跟这城名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想离开,哪怕是到其他地方,仍然过着这样的日子,也比活在这里好。”
“这里的人,见高踩低,势力得很。从前在城主府时,他们处处巴结,现在才从里面出来,就处处踩低。”
孟叔拉起了自己是袖子,又拉起了李叔的袖子,说道:“看看,这就是我们,既然已经没有了路,就离开吧。”
李叔很动容,老孟说得没错,自己的妻子曾经也是一个富家小姐,现在跟了自己,有上顿没下顿,受尽了委屈。
自己是一个男人,却连家都顾不了,出去还要被同住一处的人奚落嘲笑。
妻子和女儿,跟着自己,如同虫子一样,活在这样的时时散发着恶臭的地方。
不仅是地方,连这里的人,也散发着恶臭。
李叔被说动了:“你说得对,老孟,这个地方从来都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还很面目可憎。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哪里又有我们的栖身之所。”
“去花之都吧,据说,那里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尚爱儿插了一嘴。
“爱儿姐姐,你别动,我妈妈还在给你上药呢,你等会儿要把药吃进去了。”李瑜声音柔柔的。
尚爱儿立刻站好,不动了。
“对,我们就去花之都,哪怕过不下去,哪怕比这里过得好要惨,也值得去看看。”
李叔和两个女孩儿心里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