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教诲可说不上,只不过是在这住得久了有一点经验罢了。”老先生摆了摆手,继续说:“这衔风山啊,怪的很,刚上山还能看见一条山道,沿着山道往上走,过不多久,那山道就会变得越来越淡,到了最后就消失不见啦。只剩下那些土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可不好走。我要是年轻个十岁,那肯定是要往山里再走上一走的。说不准就能被我挖出来什么东西呢。”
“诶,老丈你讲的怎么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呢?”云长青这点功夫三两下就把碗里的饭扒拉完了,随便拿手抹了一把嘴巴就继续问道:“我怎么听别人说,衔风山的山道长得一点尽头都看不到呢?没听说过有这些什么变淡消失的事情啊?”
“唉,在几十年前还有不少人来我们村子的时候,确实跟你说的一模一样。我年轻时候那会儿天天上山砍柴,也没见过这种怪事。只不过这两年变天了,前两年还有小年轻在山上能挖到一两件家里能用的家伙什,这要搁以前谁能想的到哇?”
“村长先生跟别人也提过这件事吗?”
“那可不,当然说过啊,但是别人都不相信我,只觉得我老眼昏花。其实我身子骨可硬朗着呢!”
皇甫清轩和云长青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可能会有麻烦了。
“那村长先生,这两年南来北往,路过咱们村子的人多吗?”
老人眼睛一挤,摆摆手:“哪里有那么些人哟,一个月能有一两回就不少了。就说这两天,能前脚刚送走一个客人,后脚就跟来两位公子的,我都有十几年没见过啦。”
云长青稍稍心安,又接着问道:“那老丈你还有别的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
“也没啥别的,就是担心两位公子上了这衔风山之后遇到什么神异离奇的事徒增慌乱,所以就来给两位公子提前知会一声。”
老人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要说这衔风山呐,让我们这些住在山脚下的人那可真是又爱又恨。人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村子里这十几户人,守着这座山,也就只能在半山腰打打柴。别人常说的那些个山宝啊老药啊啥的,甭说拾到过了,那可真是见都没见着过。本来眼看着这两年,能从山里挖出来这么些小玩意,但是村子里不少小伙子小姑娘都还是一门心思地想往外面走。唉,年轻人终究是过不得这些苦日子哟。就只剩下我们几个年纪大的。唉,这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地,以后可就没人守着咯。”
老人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哈哈一笑:“老咯老咯,总喜欢说这些没什么意思的,当真是不服老不行咯。既然两位公子明天一早还要上山,那我就不耽搁两位歇息了。老朽先在这里预祝两位公子一路顺风。”
说完,老人便转过身去慢吞吞地往屋外一步一步地挪去。这三两句话就好像是几十年的岁月一般,从老人心里流出,在老人身边淌过,偷走了老人仅剩的那股硬朗劲儿。
皇甫清轩与云长青两人各自不知在看着什么,只是坐在原地,沉默不语。
依稀听闻房外传来老人的喃喃自语。
“留不住哟……留不住。”
“走了好哇……走了好。”